一眾小混混看到自家老大這幅做派,不僅沒覺得丟人,反倒滿臉喜色。
自己老大超威的好不好!
幾個愛說話的小混混甚至馬上開口,話語起來:
“老大,您想通了?”
“我就說嘛,雙拳難敵四手,在碼頭上,大庭廣眾動賣魚勝,沒好處的。”
“就是啊,要動他也要召集兄弟們啊!我們現在本來就比不過同鄉會,如果再丟人,就真沒法混了。”
“老大英明啊,忍一時之氣,找到機會再報複,我看電影上就是這麼說的,想不到老大入獄這些年,也學到了。”
一夥小混混能說出什麼好話,你一言我一句,開始還算好,可是越說到後麵,越加不靠譜了。
就差老大插旗黑宮占領世界,到月球上插旗了。
這樣吵吵嚷嚷,讓大漢從驚駭中恢複神智,突然轉身,大罵道:
“你們閉嘴!我不是怕賣魚勝,也沒把他放在眼裏。”
“呃……這話什麼意思?”
眾小混混不解,可是大漢不再解釋,重新轉身看向碼頭一處。眾小混混們也隨之看過去,那裏是一個偉岸的身影,身著黑色西服,由於背對,麵貌看不清。
可是單單那鶴立雞群的身高,在碼頭上著實是太顯眼了。
而他的目標,好像也是賣魚勝那邊,此刻正朝那邊過去。
無疑,身影就是從中環以最快時間趕到西貢的耀陽。
由於關係到霍景良女兒的事,霍景良對耀陽要趕來處理,給予了足夠支持。
直接讓人用遊艇將耀陽送了過來。
可是中環離西貢著實有些距離,就算是私人遊艇最快速度相送,耀陽就花了差不多1個半小時。
站在碼頭時,耀陽還有些怕霍景良女兒出事,又或者是其他問題。
索性,西貢碼頭遊客不少,霍景良女兒沒有被人家強行拖離,還在電話裏麵報出的地點。
“靚女,你到底賠不賠?”
“就是啊,你們富人欺負我們窮人是吧?弄壞了我們的魚,就想要一走了之,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們雖然隻是漁民,可不會怕你們這些富人的。”
“小姐,十萬塊而已,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啦,就是零用錢,何必和我們這些人計較呢?”
“就是啊,小妞,你手上的金表至少都幾十萬啦。如果實在沒現金,先把表給我們也行啊,你一會兒去拿錢回來贖嘛。”
“不願意也沒關係啊,我們可以陪著你去銀行取錢!”
當耀陽走近大約百米,隱隱已經能夠聽到一群漁民的話語了。一夥漁民一些唱白臉,一些唱紅臉,軟硬兼施,耀陽幾乎聽了十秒鍾,就多少猜到情況。
“我不會賠的,是你們故意撞我,根本就不是我撞翻你們的魚框。而且你們這些本來就是死魚,就算掉地上,重新撿起來也一樣。為什麼要十萬!”
被圍著的女孩語氣柔柔,卻很是堅強,口風絲毫不弱,雖然看起來委屈極了,卻一直沒有掏錢的意思。
就耀陽的打量,女孩一身小西裝,典雅脫俗,頗有古典美女那種知姓感覺。
而話語裏,多少也能聽出外柔內剛,決不妥協的性格。
“不愧是霍景良的女兒!”
耀陽心中與先前霍景良那裏看到的照片對比,已經確定目標,心下暗讚,腳步不停,走了上去。
“不愧是霍景良的女兒!”
耀陽心中與先前霍景良那裏看到的照片對比,已經確定目標,心下暗讚,腳步不停,走了上去。
此時,漁民們依舊在嚷,特別是女孩還嘴後,他們話就更多了:
“什麼故意的,小妞,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你別胡說八道啊!”
“就是啊,我們辛苦從海裏麵打上來的魚,怎麼會是死的?明明就是你撞掉我們的魚框,結果把這些魚摔死掉啦。”
“廢話少說,快給錢,十萬塊!如果少一毛錢,今天你都不要想離開碼頭了。”
“嗬!”
耀陽這時完全已經到了包圍圈外圍,一個漁民後方,聽得話後,再也忍不住,冷笑道:
“什麼魚這麼了不起,一筐都要十萬啊?”
“這話誰說的?”
“誰啊?”
“草,誰在說話?”
一眾漁民或許沒想到在西貢碼頭這個地方,還有人敢來管閑事,由賣魚勝帶頭,紛紛大喝起來,並且第一時間人群分開,發現了耀陽。
耀陽何等人物,哪裏可能把一群漁民看在眼裏,借助人群分開的道路,大踏步走了進去,來到女孩身邊,親切招呼道:
“霍小姐,霍先生叫我過來的。”
女孩聽得耀陽的話語,雙目大亮,透露出喜悅。
她是霍景良的女兒,對於霍景良的處事風格可是十分了解的。
簡單來說,霍景良從來沒讓家人失望過,無論天大的事,都擺平得完完美美。
現在雖然隻有耀陽一個人現身,但是女孩相信,自己父親一定安排得妥妥當當,一切無憂了。
說不定霍景良的保鏢現在就在四周,隨時可以衝過來。
被漁民圍了這麼久,女孩隻不過二十幾歲,心中委屈可想而知。
現在看到耀陽這個“自己人”,第一時間覺得無比親切,柔聲發泄道:
“他們說我碰掉他們的魚,可是我沒有。我一直在碼頭拍照,根本沒亂動,是他們故意撞我的!”
“霍小姐,我明白!”
耀陽風度一笑,看了一眼那一筐魚,雖然是什麼魚種,耀陽是一點不認識,但認得是港綜市很常見的魚。
因為這種魚,自己在赤柱任職時,食堂都常常做給犯人吃。
如果真是什麼好貨色,能夠那樣嘛?
伸手入兜,耀陽不屑撇嘴,環顧一夥氣勢洶洶的漁民,話語道:
“你們說霍小姐撞壞你們的魚是吧,行,就算是她撞壞的。就你們這破魚,一塊一斤應該是多了,不過沒關係,我們小姐大方,就不和你們計較這點小錢了。”
“我看你們這魚框,最多也就一五十斤左右吧!”
“這樣,我再給你們一點甜頭,一百塊,不用找了。”
話語著,耀陽伸入褲兜的手伸出,手上多了一個錢包,從中拿出一百塊,瀟灑丟在地上。
“啊?”
本來眾漁民看到耀陽進來,並且認識女孩,一開始話語又比較軟,好像願意賠的樣子,心頭正高興。
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十萬賠償瞬間變成一百塊。
還說五十?
真的是一百塊錢也不給我好壞好壞的!
這種價格,即使八十年代,也完全是買不到魚的價格。
至於扔錢到地上的做法,更是打發叫花子,侮辱人到極點了。
麵對耀陽這樣侮辱人的做法,一夥漁民震怒。
特別是領頭的賣魚勝,這個人看起來四十幾歲往上,一臉胡須渣渣淩亂未刮,濃眉小眼,穿著一身黑色裙,腳上踩著筒靴,完全就是殺豬匠的打扮。
賣魚勝膀大腰圓,身高也在一米七五往上,小眼睛一瞪,看起來確實有些唬人。
對於耀陽這個男人,賣魚勝的態度顯然不同於女人,直接逼近,咆哮道:
“小子,你知不知你現在在做什麼?想找死是吧?”
耀陽不屑一笑,故作疑惑道:
“什麼叫找死?賠償不是你們提出的嘛。我們現在願意賠償,你們還想怎麼樣?嫌多了?”
“靠!”
賣魚勝被耀陽這話,激得更是怒火直上腦門,由腰間抄出一把船上作業的刀具,足足半米長。那玩意兒,是用於捕魚時,有時候漁網被纏住,割漁網用的。
對著耀陽比比劃劃,賣魚勝一臉狠辣道:
“一句話,十萬塊賠還是不賠!小子,別為了十萬塊,讓自己落個殘疾,把後半輩子都搭進去!”
“啊?”
女孩霍希賢看到真格的,終究還是有些害怕,不由緊靠耀陽,手拉著耀陽衣角。
耀陽對此,卻依舊平淡笑容,話語道:
“十萬塊我身上就有,不過我可不打算賠給你。你這是準備搶嗎?”
這麼囂張,忍不了啊!
賣魚勝認為這完全就是對方小看自己,不知道自己名聲,以為自己隻是嚇唬,不敢動真格的,才會這麼有恃無恐。
“搶就搶!”
暴喝一聲,賣魚勝一刀傾斜而上,直刺耀陽肩頭。
其他漁民很是配合,將三人團團圍住,封閉外圍視野。
顯然,這種事他們並非第一次做,是很有經驗的。
耀陽不懼反笑,也喝道:
“你承認搶就好了。”
同一時間,右手探出,準確無誤抓住賣魚勝持刀的手,使得那把工作用刀距離肩頭三尺,便已經進退不得。
哢嚓……
耀陽繼續動作,稍微用力一扭,賣魚勝持刀的手劇痛難忍,身子也控製不住。
叮當……
伴隨著脆響,刀具落地,賣魚勝哀嚎著跪在地上。
啊…?
一眾同鄉會漁民看到這等情形,都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情況,賣魚勝之所以能夠成為同鄉會老大,身手不能說有多好,勝在膽子夠大,心夠黑,力氣亦不弱。
這怎麼一招之間,就被人繳械放倒跪地了。
“放手!”
“小子,快放手。”
“放了我們老大。”
愣了愣後,漁民們反應過來,立即大聲斥責,群情洶湧,足足十幾號人同時逼近,已經將圍住的圈縮小至兩米。
他們再進一點,幾乎都能擠到耀陽與霍希賢兩人了。
霍希賢麵對這樣的氣勢逼迫,手心幾乎被汗水浸透,瞳孔內也透露出恐懼,抓住耀陽衣角的手不斷握緊,可是嘴裏,依舊沒有絲毫“鬆”的意思,性格倔強,可見一斑。
耀陽當然感覺到霍希賢的舉動,對於這個富家千金,老實說,第一印象極好。
如果是一般富家千金,別看平時吆五喝六,氣勢淩人,真到有事發生,恐怕早就低頭服軟了。
霍希賢不一樣,她能夠一個人在漁民的威逼下,等到耀陽過來。現在耀陽動手,她亦沒有半分責怪、示弱的意思,如此堅強的女孩,真不愧是霍景良的種。
耀陽也不再讓這個堅強的女孩繼續擔驚受怕,一手擒扭著賣魚勝不放鬆,一手入懷,掏出證件,高舉喝道:
“怎麼?你們想襲警是嗎?”
“條子?”
一群漁民看到證件,其實根本沒看清楚,不過聽得耀陽的喝話,還是條件反射退了兩步。
他們同鄉會賺錢,是有共識的,敲詐歸敲詐,但並不願意得罪警察,把自己玩成犯罪分子啊。
可是這會兒的情形,與往日有些不一樣。
賣魚勝被耀陽扭著手,手腕都斷了,實在痛得受不了,見到自己兄弟們不解救自己,還有談判的意思,馬上開口,大吼道:
“條子又怎麼樣,給我上,揍他!”
這……
漁民們你看我,我看你,終究抵不過賣魚勝的大喊,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
“就是啊,條子了不起啊,我們有理,怕什麼!”
瞬間,最近的漁民開始動手,兩人直撲耀陽,似乎想要抱住他,先救下賣魚勝。
“哈哈哈……”
耀陽這會兒卻是笑了,笑得十分開心,話語道:
“來得好,我就怕你們不動手!”
話罷,耀陽一手擒住賣魚勝,右腳連續踹出,撲過來的兩人瞬間被踹得飛出去兩米遠。
啊?
這麼猛的?
漁民們一怔,隨即熱血上頭,呼喊著開始全部襲向耀陽與霍希賢:
“草,條子了不起啊,我們這麼多人,他再能打還能打得過我們嘛!”
“上,大家一起上!”
“先抓那個女的。”
十幾號漁民,平時全部是在海上謀生,絕對屬於下力人士。
他們群起而動,聲勢絕對不下於任何社團古惑仔。
特別是其中幾個家夥,還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各種武器,如鐵棍、鐵鉤,或是掃或是劈,全都奔著耀陽來了。
“你們這種人,要是一直動嘴不動手,我還真拿你們沒太好的辦法。現在嘛,你們全部涉嫌敲詐、勒索、襲警,我絕對有權將你們拘捕!”
耀陽冷笑一聲,環顧四方來襲,絲毫不懼,一條大長腿就像鋼鞭般不斷抽出,後發先至,五秒功夫,已經將四人抽倒在地,爬不起來。
啊……!
這時,霍希賢突然驚叫,原來有一漁民抓住了她的手,想要將她拖過去。
“不要怕!”
耀陽哪裏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長臂展開,直接單手攬過女孩,輕聲安慰。
同時,另外一隻手拉起賣魚勝,直接朝那名漁民擲了過去。
啊……!
哎喲……!
兩人當即撞在一起,成了滾地葫蘆,耀陽也輕鬆攬住了霍希賢,將其牢牢護在了羽翼中。
“霍小姐,我曾經與你的父親並肩作戰,想不到這才兩個月而已,又同你一起應付這些社會的垃圾了。”
閑話安慰,耀陽攬住霍希賢,手腳並用,慘叫與重擊聲夾雜響徹,漁民們倒地越來越多。
霍希賢被耀陽攬著,時而前,時而後,從未有過的安全感與興奮,油然而生。
在這種鬥毆的情形下,她抬頭看了眼耀陽:
儒雅的容貌,淡笑沉穩,拳腳揮灑間對手幾乎承受不住一擊,必然倒地。
霍希賢還從來不知道,她以往極為痛恨的暴力,有時候竟是這等有用,又是這等讓人腎上腺激增,心跳似小鹿。
西貢碼頭上,大多西貢本地人,幾乎都認識賣魚勝一夥。
他們驚愕發現,今天這一夥潑皮無賴般的家夥,多年來第一次吃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