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綜市旺角,大小姐當年親自過來開設的麻將館。
最近一陣,麻將館比之以往生意最佳時,都還要來得旺。
每天從早到晚,過來打麻將的客人幾乎沒斷過,所有位置都坐滿了。
就連門口,也是黑壓壓的人頭,吵雜聲一片,叫叫嚷嚷沒停過。
門口這些人,穿著五花八門,大多頭發也整得花裏胡哨,或是站著,或是蹲著,或是叼著煙徘徊著,每一個人都是一副吊樣。
明眼人一眼也能看出,這些人全都不算是好人,清一色古惑仔。
他們堵在門口,倒不是過來打麻將的,而是把這麻將館當成了
“馬會”
投注處,當街議論著下注問題:
“喂,藥丸仔,你買的誰啊?”
“還能有誰,我當然支持我們長樂飛鴻哥咯,我這次是傾家蕩產了,買了一萬塊飛鴻哥進前三。”
“我靠,你這不是扔錢嘛,還不如請我去HI。沒看雜誌啊,飛鴻哥隻排在猛人榜最後一位,勉強上榜而已。有那麼多大熱你不買,你買他?”
“你懂什麼,飛鴻哥隻是待在慈雲山少有外出,名聲不顯而已。就雜誌上那些戰績,還沒寫到飛鴻哥的十分之一。”
“你說真的?”
“哈哈哈,飛鴻,小角色一個,這種話你也信啊?”
“就是,什麼少有外出,我看他是根本不敢走出慈雲山吧。有種來葵青試試,我們烏鴉哥讓他一拳一腳,也能打死他。”
“烏鴉,哼,上一次我們韓賓哥都沒出手,就嚇得他跑路了。就那小膽,花炮會指定沒戲。”
“草你嗎的洪興仔,上次你們洪興韓賓不講規矩,道上的事,用上了火器。拿了足足十把微衝出來,這事你還好意思提。這次不一樣了,花炮會規定不許使用武器,別說火器,連刀棍都不行,你們那什麼韓賓,要敢上場,死定了。”
“你說什麼?誰死定了,有種再說一次。”
“怎麼,你還想動手啊?你他嗎跟誰的,看你樣子,不是我們旺角這邊的人吧。來,往我臉上打,警署就在隔壁街,你打一下試試看。”
“東興仔就是孬種,找條子!”
“生番,你少說幾句,你不是這邊的人你不知道,雷爺有言在先,接下來一段時間,誰敢在這邊鬧事的,不會給麵子。”
“雷爺,哪個雷爺這麼屌?”
人群之中,熟麵孔可不少,洪興十三妹的小弟,陳浩南、山雞五人組,韓賓的小弟,都能看到。
東興烏鴉的小弟、笑麵虎的小弟,也有在其中。
而其他社團,如洪樂、洪英、鴻泰、義豐、長樂、三條等等社團人馬,皆有。
他們一些人手上已經拿著下注票據,一些人還在猶豫,不時爆發出吵鬧的動靜。
好在大家夥都很克製,心知警方不是開玩笑的,人家早有交代,你再鬧事,那就麻煩大了。
關鍵是被抓還沒什麼,混古惑仔的嘛,誰又能保證不進警署呢。
怕就怕雷爺一個惱怒,抓進去直接把他們關到花炮會結束,都還不準保釋,那就真是悲劇了。
五年一度的花炮會啊,許多古惑仔都“摩拳擦掌”,準備露臉。
街上已經熱鬧成這樣,麻將館內部,這會兒已然也改造過了。
大房內一多半,依舊是麻將桌,客人們將麻將拍得啪啪作響,尼古丁味道在空氣中散布,煙霧繚繞。
毫不誇張的說,進來稍微待上一分鍾,你回家就得換衣服了。
剩下的一小半,七八名五大三粗的漢子,站著靠牆位置,雙手環抱,維持著秩序。
一位二十幾歲,麵貌秀麗的女孩,坐在一張大辦公桌後麵,桌上堆得老高的票據,寫寫畫畫。
在他麵前,一個一個古惑仔,興奮遞上現金,脫口而出自己要下注的人員。
牆角處,一個巨大麻袋,不時就見女孩湊齊十來萬,直接就扔進去。
此時麻袋敞開,那各式各樣的鈔票,極為耀眼。
“廖哥,又夠一千萬了!”
一名崩牙駒小弟,眼見麻袋裝得差不多,上前清點之後,話語道。
廖哥,外號小廖,三十歲年齡,短發平頭,濃眉大眼,成熟帥氣模樣。
他可是崩牙駒親信中的親信,十來歲就跟著崩牙駒在澳門瞎混。
當年客輪上賣獎券,他也在場。
他也是一步一步跟著崩牙駒發達起來的,此時一身名牌西服,靠坐在麻袋旁邊,優哉遊哉。
“夠數就去存了,扛上錢,抄家夥,我們走!”
小廖作為這裏的負責人,很熟悉業務,聽得提點,馬上起身,吩咐道。
“廖哥,要不要通知駒哥一聲?”
一名小弟當即走向旁邊,毫不顧忌現場許多港綜市古惑仔,一把微衝拿出,順手揣進懷裏,又請示道。
“不用,雷爺過來了,正在裏麵和駒哥聊天,沒什麼大事,我們不要打擾!”
小廖言語中恭敬滿滿。
崩牙駒曆來信任小廖,將他視之為智囊,崩牙駒連翻手會的事都告訴過他。
所以小廖很清楚,自家的真正後台是誰,那是得一定招呼好,不可以得罪。
麻將館後院,當年大小姐與靚媽學藝的地方。
此時,兩張躺椅,一方小桌,崩牙駒與雷耀陽各占一張,舒舒服服躺坐著。
不過,身體上是很舒服,可崩牙駒現在心裏十分不舒服,臉色也十分不好,身子直挺挺,坐在躺椅上,也不躺下去,不忿道:
“耀陽哥,為什麼不直接讓大小姐趕絕了馬交文那混蛋。這個王八蛋,敢搶我們生意,完全是活得不耐煩啦。”
“耀陽哥,要是大小姐不方便出手,這件事我也可以處理。”
“在澳門,我的人馬絕對不比馬交文少,他雖然比我出道早那麼幾年,可我絕對自信能鬥得過他。”
無疑,崩牙駒已經從雷耀陽這裏,知道了生意被人搶著做的消息。
聽到那人是馬交文,崩牙駒著實氣炸了。
老實說,崩牙駒這個人,在雷耀陽與大小姐麵前恭恭敬敬,看起來好像很容易相處。
事實上,他在外麵桀驁不馴,囂張跋扈,是出了名的拽。
而且吧,人家做生意,都希望把自己漂白。
就算是黑道,有錢以後,也會發展正行,將自己往完全合法的位置上靠。
崩牙駒不一樣啊,他一開始在澳門賣獎券,做碼仔,其實是屬於合法生意,說得最嚴重,也不過“投機取巧”。
而他在得到雷耀陽賞識之後,又受大小姐照顧,當年賭神大賽結束,直接就在澳門開起一家拿牌照的小賭場,起點極高,亦屬於正行。
偏偏他正行發展起來了,似乎覺得不夠威風,這幾年玩了命收小弟,更是豪強霸道,用各種手段,吞並打擊除賀氏以外的小賭場,想要用最快的手法擴大自己的賭業王國。
為此,他甚至在博士那邊購買了許多軍火,全部囤積在澳門。
馬交文那個人,崩牙駒當年沒起家時,就常常聽說,還曾經挺羨慕。
可自從他發達之後,便覺得馬交文那種老一套,慢慢發展的家夥,根本比不上自己。
雖然他賭術似乎很厲害,但那又怎麼樣?
自己一個不爽,隨時派人暗殺他。
人死了,技術再好也白搭。
現在可倒好,一個自己看不上眼的人,明知道生意是賀氏出麵,還是自己親赴港綜市來受注的,他還敢搶著做。
這就是打他臉啊,崩牙駒覺得自己受到極大侮辱,完全不能忍!
“不用這麼生氣,我和馬交文通過電話了,聽他的意思,他似乎完全不知道這件事。而以我對他的了解,馬交文這個人,是個徹徹底底的賭壇中人。”
“這樣的人,寧可少賺一點,也不會壞了規矩。”
“剽竊別人的點子,那個人還是澳門賀大亨,他應該不敢才對。”
雷耀陽躺坐在椅子上,倒是很自在,話語道:
“而且現在他的賭船,已經被我們扣下來了,等等吧,看他到時候怎麼交代,我們再研究是不是要對付他。”
對於這個意見,崩牙駒似乎並不讚同,趕緊話道:
“耀陽哥,你別被他騙了。賭船是馬交文的,他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了,難道手下還有人敢背著他搞鬼嗎?”
“我看這件事就是他搞出來了,做了還不認,我們絕不能就這樣算了。”
“未必!”雷耀陽擺手。
自從前不久見到了阿King,雷耀陽就想起很多前世記憶中的事,話語道:
“據我所知,馬交文手下那光頭省鏡野心不小。他的親弟弟煙囪來港綜市,就是為了把收到的注碼帶回去澳門,很明顯,煙囪絕對參與了這件事。”
“煙囪這個人,我不說你也該清楚,囂張跋扈,狂妄自大,根本不是一個細心做事的人,如果盤口真是馬交文吩咐辦的,他應該讓省鏡過來港綜市拿錢才對,怎麼會讓煙囪過來!”
“據我估計,這件事還真有可能是馬交文手下背著他搞出來的,那個人多半就是省鏡。”
見雷耀陽有這樣的分析,崩牙駒也不便不給麵子,有些泄氣道:
“耀陽哥,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難道什麼都不做?”
“當然不會什麼都不做!”
雷耀陽搖頭,正色道。
崩牙駒就喜歡聽這個,精神一振,趕緊道:
“要怎麼做,耀陽哥你盡管吩咐!”
“澳門那邊,我們先等馬交文的交代,當然了,等歸等,我也說過會等他交代後才決定怎麼做,但那是我的表態,不是你的。作為這次賀氏賭局的執行人,你很應該做點事。”
雷耀陽嘴角上翹,陰險道:
“比如派點人砸他幾間場子,表示一下你的態度,是很有必要的嘛。也算給馬交文壓力,讓他盡快給我答複!”
崩牙駒聽得,眉頭一挑,立即欣喜道:
“明白,我會吩咐人去做的。”
“賭船被扣,如果賭場再被人砸了,馬交文所有生意全部陷入癱瘓,由不得他不急。”
雷耀陽點頭,指點江山道:
“他不足為慮,現在反倒是港綜市這邊,讓我很不開心!”
“耀陽哥,什麼事啊?”
崩牙駒神色一凝,小心問道。
“還是這件事。”
雷耀陽臉色微沉,冷厲道:
“澳門那邊,就算是馬交文親自吩咐開賭,我其實也不是那麼生氣。他開賭,其實是不給賀大亨麵子,而不是不給我麵子。”
“但港綜市這邊,有人竟然敢加盟馬交文,和我對著幹!”
“嗬!”
說到這裏,雷耀陽冷冷一笑:
“看來我雷耀陽做人是太成功了,讓所有人都覺得我很容易說話。我親自出麵給你站台,宣布開盤,還不能讓所有人聽話,真是好得很啊。”
“這次參與者如果還讓他們逍遙在港綜市,恐怕以後會有人更多的人不給我雷耀陽麵子。”
崩牙駒一聽就明白了,當即請命道:
“耀陽哥,我這就打電話,從澳門調兄弟們過來!”
雷耀陽一擺手,話語道:
“用不著那麼麻煩了,最近我這旺角、尖沙咀、油麻地治安太好,罪案率是低下去了,不過我警署裏麵的破案率,也跟著低下去了,畢竟沒案子辦嘛。”
“現在很好啊,有人給我送案子上門,不把他們剿了,都對不起他們這一片苦心!”
隨著雷耀陽與崩牙駒閑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叮叮叮………
不多時,雷耀陽的手機響了起來,這八十年代中期,電子科技有了極大進步,來電顯示也已經有了。
雷耀陽打眼一看,正是馬交文的來電。
“馬交文辦事效率夠快的,來消息了!”
雷耀陽揚了揚手機,崩牙駒自覺靜聲。
接起電話,雷耀陽漫不經心道:
“喂,馬生,怎麼說啊?”
“雷先生,事情我已經都查清楚了。對,我的賭船確實有受注,也確實有開盤花炮會,雷先生說的一點不錯。”
“不過這件事,請雷先生相信我,我事前毫不知情,都是我手下的人背著我搞出來的。”
馬交文的話音很陳懇,態度也放得極低。
“誰搞出來的,我不打算知道,馬先生要賠罪的人,也不是我,而是賀先生。”
雷耀陽灑然話語,說道:
“我想知道的是,馬先生最終的處理結果是什麼?”
“賀大亨那邊,我自然會親自登門賠罪,但這次讓雷先生麵子有失,我也不得不有所表示,今晚我會過去港綜市,當麵向雷先生認錯,並且處決叛徒。至於這次花炮會盤口的注碼,我私人翻一倍,作為賠禮,交給代表賀氏在港綜市受注的崩牙駒。”
“賬本、賠率、下注人,我也會交給崩牙駒。他看過之後,如果覺得沒問題,可以馬上接過去。”
“另外,我保證我的場子,再也不會有關於花炮會的盤口。”
不得不說,馬交文給出這樣的交代,給足了雷耀陽與澳門賀氏的麵子。
賠禮、道歉、外加賠款、殺人交代,一條比一條強力,一條比一條認慫。
馬交文能做到這個地步,可謂誠意十足了。
雷耀陽聽得尚算滿意,連為難的話都想不出點頭道:
“好,那我今晚就在港綜市恭候馬先生大駕了。”
話罷,電話兩頭的人都沒一句多話,幾乎同時掛斷了。
“耀陽哥,那姓馬的怎麼說?”
旁邊崩牙駒見雷耀陽放下電話,第一時間問道。
雷耀陽毫不隱瞞,將馬交文給出的交代複述了一遍,聽得崩牙駒也是點頭不已:
“算那小子識相,兩倍的賠禮,按照估計,恐怕過億吧?”
“應該隻多不少,馬交文確實是夠誠意。”
雷耀陽點頭,評價道:
“到底是賭壇的人,深明取舍之道。”
“他的賭船被我們多扣一天,就多損失一天,還會把我們得罪得更狠。早點擺平這件事,重新營業,一億就算賺起來不容易,也是值得的。”
“阿駒,這點,你要向馬交文多學學,有時候低頭,好處大於壞處,就要果斷低頭。為了所謂的麵子,明知鬥不過,還和別人死扛,是最笨的事了。”
“人死了,什麼麵子都沒了!”
“耀陽哥,我知啦!”
崩牙駒這輩子最感激、最服氣的人就是雷耀陽,聽他這麼說,雖然心裏不是非常認同,還是趕緊點頭表示受教。
正在這時,一位壯漢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崩牙駒見得眉頭大皺訓斥道:
“我不是吩咐過了,我和雷爺要好好聊聊,誰也不準打擾嗎?你進來幹什麼?有事讓小廖做主啊!”
那壯漢小心翼翼回話道:
“老大,賭金又過了千萬,廖哥帶著兄弟們存錢去了聽到小廖去存錢!”
崩牙駒這才有了笑容興奮道:
“好,想不到港綜市出來混的真這麼有錢,這麼快又過千萬了。”
隨即,崩牙駒問道:
“什麼事,說吧!”
“外麵有人下注,想要買自己贏。”
壯漢這才回報話語道。
“那就受啊,是不是錢太多?我不是早吩咐過了嘛,無論多大的注碼,我們都受得起。”
崩牙駒滿不在乎擺手,傲氣道。
“老大,不是注碼的問題,那人隻是要下注兩千塊。”
壯漢搖頭話語道。
聽到才兩千塊,崩牙駒眉頭一挑,有些不爽了:
“那有什麼問題?”
在崩牙駒看來,兩千塊這種小事,還跑進來專門稟報自己,而且雷耀陽還在旁邊坐著呢!
這麼搞法,不是讓雷耀陽覺得自己小弟都是垃圾嘛,連兩千塊的問題都搞不定。
那壯漢也不含糊趕緊解釋道:
“老大和錢多錢少沒關係,關鍵我們根本沒那人的盤口,那人卻硬要押自己。”
“沒盤口還押,這他嗎不是搗亂嘛,你們都是死人啊,第一天跟我?這種人,直接給我揍,把手給他下了。”
崩牙駒脾氣可不好,賭壇之上,這種行為也確實可以理解為搗亂,畢竟人家都沒開盤,你硬要押注和人家賭,這不是搗亂是什麼!
“等等!”
壯漢領命,轉頭就要去行動,雷耀陽趕緊叫住,看向崩牙駒話語道:
“我們打開門做生意,以和為貴,什麼事都好商量嘛,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斷手斷腳!”
“耀陽哥,可是這規矩?”
崩牙駒有些遲疑道。
“規矩我知道,你也知道,相信澳門的人,別說古惑仔,就連普通民眾也知道。可這裏是港綜市,那些古惑仔很純粹,他們是貨真價實的古惑仔,不同於你們澳門那邊,每個出來混的,都算得上半個賭壇人士。”
“港綜市的人不知道規矩,可以理解!”
雷耀陽稍微解釋了一下,吩咐壯漢道:
“你出去給他好好解釋一下,就說沒有盤口的,我們是不接受投注的!”
壯漢聽得並沒有馬上離開,猶豫著看了崩牙駒一眼。
崩牙駒看著他就來氣,立馬道:
“耀陽哥讓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早說過了,耀陽哥就是我大哥。誰大誰小你分不清楚啊,還不趕緊去跟客人好好解釋。”
“是,老大。”
壯漢答應一聲,跑出院落。
“來,耀陽哥,我們喝茶,這小的是我新收的,不太中用。”
崩牙駒生怕雷耀陽覺得他辦事不利,倒上一杯茶,岔開話題道。
雷耀陽微微一笑,話語道:
“我倒是覺得很不錯,麵對問題,不自作主張,進來稟報你這個老大懂分寸。你和我吩咐不一樣,他沒有選擇任何一個人的命令做事,站在那裏等著,這就是知進退。”
“你眼光不錯,這種小弟,值得收。”
聽得雷耀陽誇獎自己的小弟,間接也是誇獎自己眼光好,崩牙駒十分開心,表麵謙虛道:
“耀陽哥過獎了,新人還不太懂事,需要多教育。”
兩人正聊著小弟,沒曾想剛剛出門那壯漢,很快又回來了。
“老大,那客人不聽我們解釋,非要下注,說我們既然開盤了,就應該什麼都允許。外麵那些客人都在起哄,現在鬧鬧哄哄的,兄弟們快壓不住場了。”
壯漢一臉急切,稟報著。
“草,這不是鬧事嘛!”
崩牙駒聽得,整個人都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大罵道:
“我平時怎麼教你們的,無論是誰,敢在我們場子搞事,都給我打。”
對於壯漢的回報,雷耀陽此時都有幾分生氣了。
一開始要下注自己,還能是不懂規矩,現在人家都已經解釋了,你還不依不饒,真像是鬧事了。
不過比起崩牙駒,雷耀陽沉穩許多,問詢道:
“是什麼人?他這麼想買自己進前三,想來很有信心咯?”
“雷爺,我問過了,恐怕還真是來鬧事的。”
壯漢小心回答道:
“那人連社團都沒有,自稱什麼灰狗,個頭矮小,有一半黑人膚色,就像菲傭一樣。”
“還有啊,我看那人年齡很小,就十八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