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運集團樓熱熱鬧鬧,五樓此時也不差。
先前旺角陳耀慶、崩牙駒人馬出動,鬧出極大動靜,這讓靚坤、靚媽等翻手會會員第一時間注意到了。
並且,他們還電話詢問發生什麼事,是否需要幫忙。
得到答複之後,這會兒他們也紛紛趕了過來問候。
丁瑤在自己辦公室內,負責招呼著他們,順便介紹狗爺給眾人認識一下。
而雷耀陽還在阿渣辦公室接受治療。
阿渣那土豪辦公室內。
雷耀陽大大咧咧坐在主位上,赤著身子,身邊專程從赤柱趕過來的醫療部主任甘叔,親自為其消毒包紮著。
而麵前,殺手雄、鬼見愁、阿東三人,坐於客位,安安靜靜等待著。
先前雷耀陽需要醫生,臨時也不知去哪裏找,幹脆就一個電話打去了赤柱。
赤柱常年駐紮獄醫,雖然醫術不怎麼高明,但這種外傷的治療,卻是經驗豐富。
畢竟犯人們外傷才會找到他們,內傷那就用不到他們了,會申請“保外就醫”。
赤柱何等環境,不用多說大家也清楚,三天兩頭打架鬥毆,許多犯人幾乎每個禮拜都會受傷求醫。
在那種環境下,赤柱獄醫對於外傷的處理,算是練出來了。
赤柱醫療主任甘叔小心翼翼,將雷耀陽身上的傷口都仔仔細細消過毒後,這才輕鬆一些笑道:
“雷老總,沒什麼事了,你的傷都是擦傷,隻要消毒OK,那就很OK,連藥都用不著吃。”
“不是吧,甘叔,你查清楚一點啊。”
鬼見愁聽得,有些擔憂道。
標叔緊隨其後,亦話道:
“就是啊,耀陽哥,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看什麼看,我的身體我自己還不知道嗎?我先前就說了很多次了,一點皮外傷,全是礁石上蹭的,根本不值一提。你們非要讓甘叔給我檢查,現在還說什麼去醫院。”
“我靠,我剛從醫院出來還沒兩個禮拜,又進去住著,這不讓人笑話嘛。”
雷耀陽沒好氣一擺手說道:
“甘叔的醫術,難道你們還信不過?”
呃………
標叔越老越精,趕忙話道:
“我們當然信得過啦,甘叔,我也沒別的意思,隻是怕耀陽哥有內傷,這裏要什麼沒什麼,檢查不出來啊!”
“我明白。”
甘叔比起幾年前,要蒼老了許多,滿臉和氣話語道:
“放心吧,就憑雷老總的體質,這樣的傷勢,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內傷!”
“你們三個都聽到了吧,不要再嘰嘰歪歪了。”
雷耀陽很是滿意,教訓道。
隨即,這才看向甘叔,客氣道:
“甘叔,這麼晚了還麻煩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雷老總,你這麼說的話,那就是打我臉了,要不是雷老總照顧我,我怎麼會有今天。這幾年在赤柱,是我這輩子最威風的曰子。”
甘叔一臉正色道。
他的話,倒完全是心裏話。
記得雷耀陽剛到赤柱時,甘叔還隻是赤柱醫務科一位特聘醫師。
什麼叫特聘,換種說法就是“臨時工”一枚。
不犯錯或許可以一直做下去。
一旦犯錯,那就馬上收拾鋪蓋走人。
而自雷耀陽上位後,甘叔的檔案直接被錄入赤柱,成為正式公務員的同時,又升作了“醫務科主任”。
從一名臨時工到正式編製,甚至當家作主,甘叔在短短幾個月就OK了。
甚至很多時候,甘叔夢裏醒來,都要看看自己那寫明“醫務科主任”的證件。
他完全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走到這一步。
對於雷耀陽的感激之情,那就不用說了。
雷耀陽披上一件嶄新的風衣,微笑道:
“甘叔,你威風的曰子還長呢,說不定以後比現在還要威風。”
“老總,我倒是想,不過明年我就要開始拿長俸了,哎。”
甘叔歎了一口氣,有些鬱悶道。
雷耀陽愣了愣,馬上反應過來:
不錯港綜市紀律部隊,除非官員和文職,要不然五十七歲就一定會被強製退休。
官員,是指警司以上級別,文職呢,可以一直做到六十五歲。
港綜市懲教署分級也是怪,醫生並沒被訂成文職,亦不算前線,屬於雙無。
換言之,甘叔兩個條件都不滿足,明年五十七歲,確實是要開始拿長俸了。
“拿長俸是好事情啊,甘叔,以後不用做事,有空帶著嬸子環球旅行一下,這不是很好嘛。”
雷耀陽正經話語,說著,看向殺手雄道:
“阿雄,你替甘叔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在明年之前,把級別往上提一提。到時候每月的退休金也能高一點嘛。”
“我最近跟典獄長提一提,應該沒問題。”
殺手雄自信回答,神采飛揚。他現在可是副典獄長了,赤柱除了不怎麼管事的典獄長,他說了算。
要不是因為甘叔已經是主任級別,他無權直接升他,都能現場來個承諾。
“老總,阿雄,不要再麻煩了,我現在就已經很滿足了。”
甘叔一臉感激,複又歎道:
“什麼好事啊,老總你也知道,我這種人沒事做,還不閑出病來。”
“環球旅行,又哪裏是我們這些人喜歡的事啊。”
“還有啊,就算我想去,家裏那位現在赤柱那邊開了一家火鍋店,每天比我還要忙,指定不會陪我出去拉。”
“前幾天和她吃飯,她還讓我退休後就回店裏幫忙。老總,你說我一個大男人,去和一個女人整天混一起,這還有臉見人嘛。”
“我就想著最近有空多找找,看哪裏有診所招聘!”
甘叔絮絮叨叨,無疑是將房間內幾人都當成自己“子侄”,句句家常閑話。
幾人微笑傾聽,標叔反應快,馬上話道:
“阿甘,去什麼診所啊,被人使喚,很受氣的,要不我替你安排一下,找一家正經公司,去醫務室掛職。平時沒什麼事做,收入也不錯。”
幾年後的標叔,和幾年前也是大不一樣了。
當年標叔膽小怕事,說話畏畏縮縮,毫無自信。
今時今曰的他,一開口就是安排公司,這就是地位帶來的改變。
“甘叔,我們赤柱入貨,一直是標叔負責。要不這樣,你退休之後就專門負責這件事,也就不算離開了兄弟們。”
殺手雄亦十分大氣,早就對於赤柱一些小利益看不上了,讓甘叔進貨,倒不如說送錢給他花。
“阿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還是更喜歡做醫生。阿標,公司什麼的,我也不去了,每天無事做做,和玩有什麼區別。”
甘叔搖頭,謝絕了二人好意,亦道出自己的理由。
正事談完,雷耀陽開始閑話家常,問詢道:
“對了甘叔,我前不久收到消息,說你兒子在“大嶼山”打死福義混江龍,非常威風啊!不過這條消息傳得太廣了,連警方這邊也有了備案,隻是大嶼山那邊的警署沒找到實質證據,福義的人也沒報案,這才不了了之。”
“如果有時間,甘叔你還是勸你兒子幾句,做人低調,賺錢高調才是正道。他這樣搞法,總有一天會出事的。”
“有一位老前輩曾經跟我說過,混江湖的,名聲最大的那個,一定死得最快。現在你兒子太紅了,最近出的那本江湖雜誌你看了嘛,龍虎榜排名第三,樹大招風啊。”
甘叔一聽,臉色立馬沉了下來,他的兒子,那可是洪興太子。
對於那個兒子,甘叔也是鬱悶到了極點。
小時候吧,他就想太子學醫,長大後“子承父業”,兩父子隨便到哪裏行醫,也能舒服過曰子。
而且醫生這個職業,社會地位夠高,運氣好進入大醫院,一輩子都可能生活得很好。
偏偏太子從小就不喜讀書,讀到中一就輟學了,還跑到南丫島,說是要和朋友一起做漁民命。
甘叔也算寵兒子,暗道他喜歡做,那就讓他做吧,打漁也餓不死。
可太子哪兒是要做漁民,他醉心於武學,去南丫島,就是為了加入“漁民子弟協會”,拜師裏麵的國術名家。
後來更是練武成狂,不滿於國術殺傷力小,還有“強身健體”種種謙和的說法,轉頭拜進洪興社學習泰拳,並且將街頭鬥毆,作為平時實戰訓練。
當然太子也確實夠厲害的,憑借拳頭,打出“洪興戰神”名號,為洪興立下汗馬功勞,進而成為鼎鼎有名的話事人。
這樣的成就,如果甘叔也是社團人士,一定會老懷安慰。
可甘叔是個醫生啊,妻子亦是正經小生意人,開著一家火鍋店,曰子平淡充實且舒服。
他怎麼可能看得慣太子這種成就。
多次勸說之後,父子之間關係有些僵,再加上一個每天待在赤柱,一個在道上混跡,所以平時都很少見麵了。
太子前不久又打死人的事情,要不是雷耀陽現在說起,甘叔都不知道。
甘叔臉色難看,憤憤道:
“這個臭小子,真是要把我氣死才甘心啊!”
甘叔臉上露出一抹擔憂,小心道:
“雷老總,警方那邊有多少關於那臭小子的資料?是不是會抓他?”
“關於他的資料不少,警署內部共通的資料,他就涉嫌了多起傷人案,疑是殺人失蹤案,另外還有一些打架滋事之內的小案子,不可計數。”
“而我相信,刑事情報科那邊,關於他的資料更多,更加詳盡,甚至可能還有一些證據!”
“啊?”
甘叔聽得心驚,他到底不是警察係統的,可不知道這些啊。
現在聽雷耀陽這麼一說,他怎麼感覺自己兒子半隻腳都踏進監獄了一樣,隻要警方不高興,隨時就能收網抓他。
雷耀陽看出甘叔的擔憂,話語繼續:
“甘叔你也不用太擔憂,像太子這樣出來混的老大,其實警方這邊,每一位都有開專門的檔案記錄“最厲害的老大,檔案有一人高,但現在一樣在外麵逍遙自在。”
“不過他們有一條,那就是低調,民眾並不清楚,就算廝殺,那也是黑道之間的爭鬥,沒人報案,沒有屍體,甚至連敗者也不追究,我們警方就不會管。”
“他們做的事,他們自己知道,警方這邊得到消息,都還未必會抓人。可要鬧得眾所周知,警方就一定會做事。”
“太子名聲太大了,不僅出來混的知道,現在連很多普通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再這麼搞下去……”
這句話雷耀陽並未說完,甘叔不是傻子,已然是聽明白了。
一句話,太子高調不懂收斂,出事幾率是越來越大了。
眉頭緊鎖,甘叔半響沒說出一句話來。
鬼見愁看得都有些納悶了,甕聲甕氣道:
“甘叔,你這是什麼表情。那太子不是你兒子嘛,你回去讓他低調一點不就好了,小事情而已嘛。”
“那小子未必會聽我的。”
甘叔幾乎條件反射便說出這句,說完又一臉尷尬,深感丟了作為父親的麵子。
“不聽話!”
殺手雄聽得冷冷一笑,冷酷道:
“這好辦啊,我們這些人,不就是專門收拾那些麻煩人的嘛?正好耀陽哥也在這兒,不如就讓耀陽哥隨便找個理由把那什麼太子抓了,扔到我們赤柱。關上兩三個月,他自然就會乖啦。”
“呃…”
甘叔聽得,更加尷尬,天底下可沒有父親,願意主動把兒子整進監獄的。
甘叔倒不是懷疑殺手雄沒本事做到,他現在在赤柱裏麵可是一言堂,獄警和角頭老大都要聽他的,雄哥前,雄哥後叫著。
別說太子,就算天子進了赤柱,那也要被鎮壓。
整個監獄所有人針對你,能打是沒用的。
可甘叔太清楚太子的脾氣,他要真這麼做了,這份父子關係都要懸了。
“雄哥,你這主意太過了,哪兒有老爸這樣坑兒子的。”
鬼見愁別看牛高馬大,對自己人其實很細膩,見得甘叔模樣,替其說話道。
殺手雄大手一擺,道出自己看法道:
“既然不好管,我們替甘叔教訓一下,有什麼問題?隻要甘叔不露麵,太子又怎麼知道是他搞鬼!”
“耀陽哥不是說過了嘛,太子的檔案有一尺厚,隨便找幾單重傷案件,送入獄幾個月而已,也不算多大點事。”
說著,殺手雄看向甘叔,直接道:
“甘叔,太子來了赤柱,我們也會照顧他,而且還有你在,你難道還怕他吃虧嗎?”
“隻是讓他改改性子,你考慮一下!”
“嗬!”
雷耀陽看著殺手雄一再勸話甘叔,心道這小子作風可不是這樣。
殺手雄這家夥,從來不是一個善心家,更不會這麼主動要替別人管兒子。
恐怕他是誤會了,眼看花炮會在即,太子是大熱門,翻手會這邊又對“魁首”誌在必得,而且雷耀陽突然提起了太子這人。
種種事情加在一起,在殺手雄看來,這可不正是雷耀陽想要對付太子,把他賽前解決嘛。
既然是這樣,殺手雄提出這樣的方案,也就“理所當然”了。
不過殺手雄顯然是誤會了雷耀陽的意思,雷耀陽隻是普通閑話而已,並沒打算讓太子提前出局。
看著無比為難的甘叔,雷耀陽笑道:
“好了阿雄,不要再逼甘叔了,我們雖然都還沒子女,可作為父親的心情,隻要是男人,多少能夠理解。”
“讓甘叔親口說出,把兒子送進赤柱待上一陣,太殘忍了。”
“而且太子是洪興戰神,江湖大紅人。他如果入獄,會有很多後續的麻煩事。”
“特別是現在江湖雜誌上,太子排在龍虎第三位,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他不順眼。他隻要入獄,或許在赤柱都會受到暗殺,他外麵的那些兄弟,也會處境很危險的。”
“誰敢!”
殺手雄幾乎條件反射喝話,但馬上反應說話的人是雷耀陽,趕緊小心笑道:
“耀陽哥,我的意思是,赤柱應該沒人敢亂來吧,他們難道不怕死嘛?”
雷耀陽搖頭歎道:
“這個世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亡命徒”三個字,你難道沒聽過?那些出來混的,為了利益什麼都能幹出來。”
“就好比一個小混混,如果我承諾讓他做旺角黑道大哥,命令他進赤柱暗殺一個人。你說,他會不會賭一把?”
殺手雄無言以對,甘叔卻是越聽越怕,搖頭道:
“對,不能讓那小子入獄,這麼危險。”
隨即甘叔看向雷耀陽哀求道:
“雷老總,你人脈廣,本事也大,有沒有辦法替我教一下那小子,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不想有一天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雷耀陽還真是閑聊幾句,看在以往下屬的份上,提醒一下甘叔而已,對太子沒任何想法。
不過甘叔的請求,不得不給點麵子。
稍微琢磨,雷耀陽就有了注意,話語道:
“這樣吧,你讓太子過幾天來旺角警署找我,我和他聊聊。如果他願意,我讓他做旺角警方的線人。”
“當然,也不用他提供什麼情報,出賣兄弟。這個線人身份,隻是讓他多一層保護罷了。以後如果真有事發生,我們也有借口幫他!”
甘叔一聽,當即就覺得這主意好啊,至少比起殺手雄那什麼抓人進赤柱,要好上太多了。
就像雷老總說的,以後太子被警方抓了,雷老總也可以出麵調解一下。
線人的身份,就是理由和借口。
滿臉感激,甘叔連連致謝話道:
“好,雷老總這法子太好了。我明天就找那小子談,他要不做雷老總線人,我就不認他這個兒子。”
就在雷耀陽與一群赤柱老人談得開心之際,辦公室房門被敲響。
幾人自覺閉嘴,由雷耀陽開口,話語道:
“進!”
房門推開,進來的人是狂龍。
狂龍先朝殺手雄幾人點了點頭,算是招呼隨即開口道:
“耀陽哥,馬交文那小子想回澳門,丁小姐讓我過來問問你,是不是放他走?”
“哦?他想連夜回澳門?”
雷耀陽眉頭一挑,心裏卻並不意外。
馬交文那人十分奸狡,也算一代梟雄,現在待在港綜市這邊,一定覺得不安全。
他和雷耀陽等人到底不是什麼好友,今晚還因為他那邊的問題,讓眾人差點沒命。
他想要回去自己地盤,很容易理解。
“是啊,他還希望能帶走那光頭佬,說是會家法處置,給我們一個交代。”
狂龍再話,言語道。
“嗬!”
雷耀陽嘴角上翹,冷冷一笑:
“恐怕家法處置是假,嚴刑逼供才是真的吧。省鏡那混蛋既然敢這麼大膽背叛馬交文,而且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那就說明有此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
“換言之,那混蛋很早就開始準備,這些年也一定吞了馬交文不少錢。”
“以馬交文的精明,怎麼可能放棄自己被吞掉的東西,一定是想拿回來。”
狂龍是員勇將,“玩心眼”曆來不是他擅長的。
但他也已經聽狗爺講過,從馬交文嘴裏逼出許多東西,會撈到許多好處。
而且吧,這件事耀陽哥和丁小姐也知道,亦同意了。
現在聽了雷耀陽這麼一分析,敢情那馬交文也想要那些好處,這怎麼能行!
一臉殺意,狂龍當即話道:
“耀陽哥,要不讓我先去做了那光頭佬,我們就告訴馬交文,人死了。”
雷耀陽瞟了狂龍一眼,微笑道: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現在是我們占了上風,不是馬交文!也是他在求我們交人,不是說逼迫。”
“是不是交人,我們說了算。”
“不想交就不交,還用得著玩這種低級花樣嘛。”
呃!
狂龍聽得一怔,傻傻撓了撓頭,也反應過來是自己過於緊張了。
對啊,馬交文算個什麼東西,這裏可是西貢,還是自家的公司裏麵,難道還能被他唬住不成。
看著狂龍的傻樣,雷耀陽微微搖頭,起身道: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客人要走,作為主人家,怎麼也要送送才對。”
“阿雄、阿東、阿鬼,你們就不用跟著了,送甘叔回去吧。”
“耀陽哥,那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殺手雄三人亦知道,他們的身份,不適合參與接下來的事情,當即起身,話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