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新來的四人之後天色眼見也不早了,白小白就又出門了,若是再晚些沒準走在路上就宵禁了。
這次白小白就沒坐“十一路車”,而是“打了個車”,其實就是在西市租了個車,這車本來是用來送貨,不過拉個人也沒問題,不過隻是不大雅觀罷了。
於是白玉京中就見一位錦衣男子坐在一輛敞篷馬車上,腦後的秀發隨風飄動,飄然似仙。
以上其實是白小白的臆想,事實是他坐在一輛拉貨的馬車之上,這用來拉貨的馬也不是什麼好馬,駑馬一隻,走起來也就比人快上那麼一點點,而白小白坐在車上接受周圍路人的注目禮,那些眼光開始是疑惑,然後就變成了鄙夷,還道是哪家的破落戶?喵喵尒説
白小白剛開始還昂著頭,慢慢的頭越來越低,都快埋到褲襠裏了。白小白也隻能安慰自己這是潮流,敞篷車,這些人不懂!當然,這話他自己都不咋信,不然頭怎麼會越來越低呢?
可能是注意到了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車夫也抖了抖韁繩,讓馬跑快些,倒不是他受不了這些目光,他擔憂的是後麵那位惱羞成怒,自己送到地了不給錢,那就不好了。
隻可憐了那匹駑馬,每天吃也吃不飽,還得拉重貨,今天好不容易拉到一個輕鬆些的活,卻非讓自己跑快些,自己是一匹駑馬誒,還吃不飽,怎麼跑的動?不過不跑這鞭子抽在屁股上也疼啊,唉,為馬不易啊,為駑馬更不易啊!
終於,在車夫的催促下,終於到達了宣陽坊北門,白小白跳下車,理了理有些亂的頭發,那車夫也跳了下來,搓著手向著白小白嘿嘿地笑。
白小白也不含糊,掏出陳伯給他買丫鬟的錢付了車費,然後就向著坊門走去,在經過馬頭時就聽見這馬粗重的呼吸聲,於是他又轉過頭,對著車夫招了招手。
車夫正數著錢,見白小白向他招手,一愣,然後臉上又露出笑容,走上前問道:“郎君可還有什麼吩咐。”
白小白又掏出些錢,交給車夫,道:“今天給這馬改善一下夥食吧,看著怪賣力的!”
車夫懵了,這什麼意思,自己過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這要求啊,他也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忙不迭地點頭道:“是是是,一定一定,郎君真是好心腸,小的代這馬謝過郎君可!”
白小白搖了搖頭,轉身離去了,臨走還摸了摸馬頭,可那馬卻挺抗拒他,不讓他碰,大概是覺得因為這個人今天自己才被抽了那麼多鞭子,還想摸我,沒門。白小白挑了挑眉,淡然一笑,離開了。
見白小白進入了坊門,車夫才打馬離去,車夫很是開心,因為今天多掙了些錢,他心裏嘀咕道:也不知哪來的奇葩,給錢給馬改善夥食,人都沒吃得多好,哪顧得上馬?
車夫馭馬向著城西走去,他拍了拍馬屁股,自語道:“看在今日你給我多掙了些錢的份上,今日就讓你早些收工。嘿嘿嘿,這多掙的錢可以去王寡婦家買幾個雞子(即雞蛋)吃,家裏那幾個小的老嚷嚷著要吃雞子,今日就大氣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