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騎著馬進了白玉京,就聽見城中響起了鼓聲,四百下後,啟夏門緩緩關閉。
白小白見狀,快馬加鞭向著城北衝去,白玉京中暮鼓分兩次,第一次四百下,這預示著白玉京各個城門全部關閉,禁止出去城門。第二次六百下,城中各坊坊門關閉,宵禁開始。白小白需在坊門關閉之前進坊,不然就要被“城管”抓了。雖說才白小白自己就屬於“城管”吧,但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在疾馳的馬背上,白小白腦中不斷思索著,是去永興坊?去了大概又得巡街,算了吧。那能去哪?當然是平康坊!
在鼓聲停止之前,白小白衝進了平康坊,白小白輕舒了口氣,總算是趕上了。
借著黯淡的光線,白小白輕車熟路地來到了萬綺樓,倒不是因為太久沒來了而有些想念,隻是因為宵禁了沒地方去,來這借住一宿罷了。
進了萬綺樓,歌舞升平。
隨便尋個位置坐下,就有小廝奉上茶點。
白小白隨口問了句,“王少卿可在?”
小廝搖搖頭,道:“王少卿今日下午呆了一會兒,不過很早就回去了!”
白小白點點頭,那小廝躬身告退。
白小白本以為王少卿會在萬綺樓,想著多日未見,今夜便在這萬綺樓促膝長談一番,一同度過這漫漫長夜,沒想到這位浪蕩少卿竟然回家了。
白小白又哪知道王少卿雖是這萬綺樓的常客,但也不是常在這裏過夜,一方麵怕他爹訓斥,一方麵畢竟也是有家室的人,而且家中那位也不是什麼軟弱性子,一個月偶爾幾日不著家也沒什麼,但若是天天夜不歸宿,她也許管不住王少卿,但可以回娘家告狀啊!那位的幾位兄弟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白小白百無聊賴地飲著茶,聽著曲,扣扣手指甲打發打發時間。
茶水喝多了,膀胱就不答應了,去“更衣室”(即廁所)解決了生理問題後白小白對於台上的歌舞就沒了興趣,便想出去透透氣,嘴裏念叨了一句“三曲歌舞幾時休”就向著後院走去。
守在那裏的健婦也認得白小白,見是他,也就沒有阻攔,任他去了。
今夜月色晦暗不明,無月可賞,不過漆黑的後院裏有著一盞亮光,那光映現出一個單薄的身影,看到那身影,白小白心中一喜,總算有人能聊聊天了。
白小白走近,在那身影旁邊坐了下來,借著燈光,看向那人。
燈下觀美人與月下觀美人是決然不同的感受。上次於月下見芙蕖,月光與雪白的肌膚相輝映,隻覺她如月上的廣寒仙子,清清冷冷,不易接近。這次於燈下見芙蕖,昏黃的燈光照在雪白的肌膚上讓她多了些俗氣,這裏的俗不是貶義,是指她少了一份仙氣,多了一份人氣,更像是凡人能接近的了。
芙蕖正借著燈光看著一本書,對於白小白的到來也不驚訝,連頭也不抬,隻專注於眼前的書。四周一片漆黑,也沒什麼景物可看,白小白就隻能看著麵前芙蕖,倒也是一件美事。
就這樣,一人看著書,一人看著人,互不幹擾。
許久,芙蕖放下書,伸出修長的手指捏了捏眉心,昏黃的燈光下看書看久眼睛會累,而且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