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聽起來像長輩叫晚輩,或者姐姐叫弟弟。
虞夏很喜歡當姐姐,就好比他聽見哥哥兩個字也很興奮,但真要她一本正經叫阿辭,感覺還怪怪的。
多叫兩聲,就更怪了。
這種似尷尬非尷尬,似羞澀非羞澀的情緒讓她渾身都不自在,她把杯子放下,拖著他去看隔壁的“臨時安置房”。
隔壁房間不如主臥側臥大,因為被他堆了很多書,空間進一步縮小。他爸媽也沒把這些書收拾走,這下放了張床進去,確實看起來就很擁擠。
謝青辭倒在那張床上試了試,卷著枕頭坐起來。
“果然還沒我人長。姐姐,收留我吧,我自帶枕頭。”
虞夏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說:“你要是半夜拿著枕頭來敲門求收留,裝得可憐一點,我也不是不能收留你。”
“還要多可憐?”他突然湊近,垂著眼皮輕蹙著眉,還顫顫巍巍t了下她嘴唇。
“求你了?”
“!”
我靠,這誰抵得住?
虞夏搶過枕頭蒙住他的臉,把他給重新摁了下去。
“你這是色/誘。少看少聽少想,我要做個清心寡欲的端莊菩薩。”
謝青辭在枕頭下悶笑。
考慮到這是在別人家裏,謝爸謝媽還隨時都有可能上樓來,後續他們也沒多少肢體接觸,就算謝青辭關了門,也隻是在聊天談話而已。
話題主要還是謝青辭和他爸媽。
“你是什麼時候告訴他們我們戀愛的事來著?他們當時知道了是什麼反應?”她邊翻著書架上謝青辭高中時候的課本,邊問。
“問了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裏人,然後往我卡上打了一筆錢。”他還躺在床上沒動,頭枕著手臂看向她。
虞夏彎唇笑:“戀愛基金是吧?大學生嘛,談戀愛是得多點生活費。”
謝青辭搖頭:“但那時候我已經從代言裏賺到了第一筆錢,不需要他們的生活費了。隻是我們的交流通常都是以打生活費為由開始的。”
比如到了一個月了,或者突然想起來,他們就會打一筆錢給他,然後就順勢打電話來問他收到錢沒有,再順便問問他生活怎麼樣,學業怎麼樣,身體怎麼樣。
他們交流不多,這種不遠不近的親戚最喜歡問的問題問完,基本就沒話可說了。
他曾經被這種畸形的親情關係搞得很煩躁,每到收生活費的時候,總是反感多於期待。
等到他進了娛樂圈,開始自己掙錢,不需要他們的錢了,看待這件事的態度才稍微軟化,隻把這每個月一次的聯係當作定時聯絡感情。
說起來還是因為她,才會發生這樣的改變,不然想要在這個年紀賺取足夠的錢,他或許還要再多一點時間,也就需要多一點時間才能擺脫那種生活費維係著的親情。
他叫了她一聲:“姐姐。”
“嗯哼?”虞夏從他的高中課本裏抬起頭,“我還在想怎麼回答你會對你這種情緒敏感的大學生比較溫柔。”
“不用回答。看我的書看出來了什麼?”
她展開中間一頁對著他揚了揚。
“我發現你上課開小差,還在課本上亂塗亂畫。”
畫了個鍵盤,鍵盤右上角還畫了隻趴趴狗。
謝青辭回憶不起來了:“可能是上課太無聊,隨便畫的。”
“畫工不錯,”她把書塞回去,手指又在一排書上劃過,最後停在一本黑色皮封的筆記本上,“日記本啊?能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