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楊文定說的那些話,雍王又陷入了糾結,太上皇說了既往不咎,那豈不是代表自己還能夠回頭?
自己要是還能回去當這個雍王,說不定還有機會奪得皇位呢。
畢竟現在這條路已經明顯走不通了,除非發生奇跡,否則等待自己的就隻有慢性死亡。
以江南之地,如何能與朝廷十餘個州相抗衡,都說江南富庶,但是如今有楊軒在,朝廷的富庶程度,雍王從這幾年他的股份分紅就能看得出來。
就憑他手裏這點地盤,朝廷就是慢慢磨也能把他磨死。
不過既往不咎這四個字是從楊文定嘴裏說出來的,太上皇的信裏可沒有提,萬一這個楊文定是忽悠自己的呢?畢竟楊文定跟楊軒的關係好是眾所周知的。
然後雍王又輾轉反複了一整夜,最後重新寫了一封信,信裏寫了不少思念太上皇的話,甚至還提了一些幾兄弟小時候的事,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雍王想家了。
不過煽了半天情,最後卻又說因為行差踏錯,走上了這條不歸路,雖然思念父兄,但是已經無法回頭,所以隻能泣血磕頭,遙祝太上皇身體安康,大盛國泰民安。
寫完之後,雍王有反複看了好幾遍,最終滿意的點了點頭,這麼一來,自己就可進可退了。
要是太上皇真有心原諒自己,自己也可以借機下台,要是太上皇沒說過既往不咎之類的話,那自己也可以在太上皇那邊博一搏好感。
說不定太上皇就回心轉意了呢?
很快,這封信就到了太上皇手裏,雍王這封信,看得太上皇是老淚縱橫,抹著眼淚說:“承瞻還是有孝心的啊。”
楊文定在一旁問道:“那太上皇的意思是……”
太上皇想都不想地說道:“寡人再修書一封,就照你說的,既往不咎。”
楊文定一驚,心說那都是我忽悠他的,太上皇你可不能當真了啊:“太上皇請三思!”
太上皇皺了皺眉:“寡人的決定,豈容你質疑?”
太上皇的態度如此堅定,楊文定知道再勸的話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隻能拱手道:“既如此,請太上皇修書,臣便再跑一趟。”
太上皇這才點了點頭:“你且回去休息,待明日寡人再召你入宮。”
“是,臣告退。”
說實話,楊文定是心裏十分不爽的,要按照他以前的脾氣,這會兒他必定死諫,開玩笑,就算是你兒子,可他犯下的可是謀反大罪,豈能輕飄飄一句既往不咎就算了。
就算你是太上皇,想要保他一命,那也不能完全不追究吧。
不過楊文定跟楊軒接觸多了之後,人也變得圓滑了不少,尤其是回京之前,他與楊軒提起來的時候,楊軒就拍大腿埋怨他。
“你說啥不好,說什麼既往不咎啊,這句話要是傳到太上皇耳朵裏,說不定真就既往不咎了,也不知道雍王這封信裏麵有沒有提既往不咎這事,要是提了,估計太上皇一時心軟,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當時楊文定也是吃了一驚:“應該不至於吧,太上皇倒是說過給他個機會,隻不過沒提既往不咎四個字,我也是順嘴一說,若是雍王當真也就算了,要是太上皇當真了,這事可就難辦了。”
楊軒隻能歎了口氣:“真要是如此,你可別梗著脖子勸太上皇,他說既往不咎就既往不咎吧,反正陳家這個鍋是背定了,至於雍王是當個閑散王爺還是當個實權王爺,都由太上皇說了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