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書 星星是南方F省L市一個偏僻山村的一個男孩。
出生十多年來,村裏人對他的感覺就是平凡。長的其貌不揚,屬於人海中一抓一大把的那種類型。而且最是那種轉過頭就沒有一點印象的類型。因為若小一個山村,十幾年了,居然還有人會不認識他,大家都自動忽略了他。
打小,星星就比較內向,不太合群。當別人都在玩的時候,他隻會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當別人邀請他一起玩的時候,他會嚇得“落荒而逃”。是內向?靦腆?還是膽小?
星星家是整個山村中比較貧困的人家。房子還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建造的土屋。很多牆皮都已經剝落了,能看見泥巴建成的牆體。家裏也沒有什麼電器,唯一值錢的是一台17寸的黑白電視機。看的時候,上麵滿是雪花,隻能看見一些模糊地影子。“嘩嘩”的雜音中,偶爾能傳出一些人物的對話。盡管如此,星星還是最喜歡看這電視了。
這樣的家庭,給星星帶來了很大的影響,當然,最大的是給星星的心裏烙上了自卑的印記。
今年星星已經18歲了,在L市18中上高三。18中是一所比較普通的高中。星星剛升上高三,這不開學還不到一個月呢。星星所在的班級是學校一個普通的慢班。說是普通,因為慢班在學校中占了五分之三。這群學生,好像被學校判了“不能上大學”緩刑。所以不僅學生無所謂了,老師更是覺得這群學生無關緊要。學生大家都覺得努力也不能上好的大學呢。整個慢班都蔓延這這種氛圍,所以學校的教學秩序也比較混亂。這不,上課十分鍾了,教語文的塗老師才叼著根煙姍姍來遲。他在教室門口用力地吸了最後一口煙,狠狠地吐了個煙圈,彈掉煙蒂,拍拍身上的煙灰,瀟灑地踏進教室,匆匆打開課本,汗,才發現教案還沒有備呢。
“這節課就自習吧,下節課我們來上第三課。好好預習啊,要不等下講的快了,你們跟不上呢。”說完,塗老師又打開門,不知道又去哪裏瀟灑去了。
塗老師叫塗建福,矮矮胖胖的,挺個大肚子,如果是女的,大家肯定認為他是孕婦。肚子是挺大的,不過有多少墨水就不得而知了。聽說他妹夫是教育局的副局長,所以能來18中教書。而且聽說他任教的班級,語文總是排在倒數的。這看他上課的態度,就大概知道他的水平了。
星星坐在中間最靠後的那桌,椅子都貼著牆壁了,沒辦法,慢班人太多了嘛,將就將就,擠一下就過去了。星星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不過,恐怕是沒有人會在意星星的想法吧。
看見塗老師轉身走了,哎,整個教室頓時像個菜市場一樣熱鬧起來了。
這不,星星前幾排左邊的幾個人,圍著一張桌子,正打起牌來了。旁邊還有幾個人圍起來看著熱鬧呢。一個瘦瘦小小的叫耗子的男生,還在門口鬼鬼祟祟地放風呢。聽MP3的也有,聊天的也有,打打鬧鬧的也大有人在……
當然,慢班裏也是有好學的人呢。張靜就是一個。他戴著一副眼鏡,鏡片都有醬油瓶底厚。有800度還是1000度?星星經常在暗自琢磨著。他正想要維持班級秩序,要大家安靜點。
“安靜。安靜點。現在正上課呢,大家安靜點。”張靜大聲叫喊著,可是卻沒有人理會。大家該幹嘛還是在幹嘛。張靜很無奈。張靜學習其實還是很不錯的,當初升高三分班時候,由於生病,影響了他的發揮,結果考的很慘,就來到這現在的班級了。不過班主任看他以前表現還不錯,就叫他當班長,希望可以帶動大家好好學一下,至少不會不思上進惹是生非,那樣會嚴重影響他的獎金呢。
“眼鏡。別瞎嚷嚷了,這不是自習課嗎?自習課就是自己習自己喜歡的事情啊。你一邊讀書去,不要影響其他人讀書的興致啊。”星星認得他,他是張磊,是班級乃至學校一霸,聽說他哥哥是校外的混混,所以沒有人敢和他太過不去。張磊最喜歡起哄了。他的話讓旁邊一大堆的人哄堂大笑,更有甚者,還吹起歡快的口哨。張磊很得意,笑的牙齒都差點掉下來了。那神情,就像是隻得意的小公雞,鼻孔都朝天了。
張靜氣的滿臉通紅,無奈地坐了下去。這種場景他不隻一次遇見了。他管不了也不想去管了。
星星盯著黑板,不知情的人看到他肯定會認為他正聚精會神地上課聽講呢,此時他卻神遊太虛了。他腦中不知道想什麼,就想起了滿臉滄桑的父母。他們那慈愛的眼神中,滿是希冀滿是期盼。耳中仿佛又聽見父親那沙啞的聲音“伢兒,我們沒有什麼本事,所以才會這樣生活,你也知道家裏的這種狀況。你要好好學習啊,然後考上一個好點的大學,好好地走自己的道路,不要像我們一樣,呆這田地中。你要好好讀書,然後像隔壁村那XX的兒子那樣,考到好的大學,在城市賺錢安家,千萬不要像我們一樣這麼沒有出息地呆在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