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真人眼前浮現出女兒和董問天在一起過家家的情景,孩童時的歡笑聲在他耳邊回響。
他感覺,童年的一切都是最美的,他不知道,這兩個孩子現在是否還記得童年時許下的承諾,但他明白,當初兩家定下娃娃親,就是受了孩子認真過家家的感染。
天色已晚。
落日的餘輝,撒在溪邊鬆石之上,顯得溫情而浪漫。
此刻,董問天和皇甫慧蘭沿著溪水往回走。
一些小動物,在森林裏結對成群穿行,不時發出蟋蟋蟀蟀的聲響。
幾隻野雞或者飛鳥,在山頂和白雲間盤旋飛翔,一條條穿著不同膚色的魚兒,在清澈的溪水裏自由快活的嬉戲遨遊。
望著眼前的一切,董問天不僅感歎,這真是一個好地方,至少,跟自己生活多年的白蟲鎮比起來,這個杏仁穀,更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境。
於是,他讚歎道:“這裏的景色真美,如同仙境,讓人陶醉”。
“住在這裏習慣了,也就感覺不出什麼,也就是普通的山石樹木,飛鳥走獸”。
董問天望了皇甫慧蘭一眼,笑道:“慧蘭妹妹,你的話,讓我突然想起了宋朝蘇軾的一首詩”。
皇甫慧蘭側臉看了看董問天,道:“問天哥,我隻知道你對中醫頗有研究,沒想到對唐詩宋詞也有研究?”。
“哪談得上什麼研究?碰巧想到了而已”。
“說來聽聽,你想到了哪首詩?”。
“《題西林壁》”。
“可否詠出來,讓我也欣賞欣賞”。
“這個------”董問天不好意思起來。
他覺得,自己與皇甫慧蘭剛認識,就在這裏給她念什麼唐詩宋詞,大有賣弄詩文之嫌。
“有什麼不好意思嘛,這裏就你我們二人,就是錯了也無妨,快吧,等著你的詩文洗耳潤肺呢”。
董問天好像是要豁出去了,脫口念道: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董問天念完,望著皇甫慧蘭:“慧蘭妹妹,我可沒有要賣弄詩文的意思,再說,我對古詩文,總共也不會念上幾首,是你的一番話,使我突然想起了這首詩”。
皇甫慧蘭笑道:“問天哥,你太敏感了,也太多心了,別解釋那麼多”。
說到這兒,她衝著董問天問道:“問天哥,下午我爹帶你來山上,跟你都說了些什麼?”。
董問天猜想,皇甫叔叔一定沒有把他和慧蘭妹妹的婚事告訴這個未來的媳婦,他不知道應不應該,把皇甫叔叔跟他說的事情告訴眼前這個妹妹,即使告訴,他也感覺很難為情,總不能說,你爹爹讓我們兩人擇日結婚雲雲,那樣還不知道慧蘭妹妹要如何難看呢。
想到這些,他微微一笑,道:“慧蘭妹妹,也沒說什麼,我們就是四處走走看看”。
皇甫慧蘭懷疑道:“我不信,就到處看看,什麼也沒說?”。
“不信,回家後問你爹爹”。
“我才不問呢”。
說話間,他們來到了小溪邊,那溪水清亮見底,魚皆可見,那些魚兒,在水中自由自在的遊動,怡然自樂。
聽著嘩嘩流淌的溪水聲,董問天似乎能感受到一股冷冷的寒氣,不禁心生奇怪,這溫暖的四月天,哪來如此重的寒氣?
他側過臉來,望著皇甫慧蘭,低聲問道:“慧蘭妹妹,這溪水如此清亮,似有一股透骨的寒氣,不知你是否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