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江一會的功夫就把兩條土著魚殺好,刮了鱗片,正在摘菜,做準備,看到陸為民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了過來,眼睛卻盯著那兩條魚看個不停,也難怪,這魚跟平常陸為民見過的鯽魚和鯉魚長相都不同,而且一眼看去就不是一個檔次,這魚明顯比較肥美,看著就比較新鮮。
“陸書記好眼光,這魚可是寶貝咧!”樊江邊剝蒜摘蔥,邊說話。
“我方才聽你提起叫它土著魚,這魚難道是咱們青石村產的?我咋絲毫沒有聽人提起過呢?”
也難怪陸為民疑惑,如今環繞青石村的白河水已經被汙染的渾濁不堪,全是牲畜糞便,根本就沒有養魚的環境,隻有山上經過上遊留下來的山泉水,還算清澈,但是流到下遊就不好說了,陸為民也不是沒有想過搞養殖,畢竟通了白河水,也就有條件了,可是具體什麼情況,他也不大了解,現在看到這兩條魚,陸為民就不禁計上心來,又有點癢癢。
如果青石山的流下來的水真能夠養出這麼肥美的魚,那這以後真要是搞起養殖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可不是陸書記,咱們青石村盛產兩種魚,都叫土著魚,但是細分起來,一種是青、草、鯉、鯽這四種魚,此外還有一種很獨特的魚就是這種土著裂腹魚,我們青石村本地人俗稱弓魚。
這種弓魚以前在青石村也算不少了,路過村子那白河水裏,但凡夏天卷上褲腿,跳進去,一抓就是兩三條,不到逢年過節家家戶戶也都過的滋潤,至少有肉吃。
可眼瞅著那下遊的河道淤塞,逐漸汙染,天然的野生弓魚就變得越來越少了,現在也就三大隊的那個石雄,就他還在琢磨怎麼養殖者土著魚,要不然現在咱也吃不上這麼肥美的魚呢。”
“石雄?”
陸為民嘴裏暗自念叨著,記住了這個名字,他之前在訪戶的報道表上看見過這個人,確實是三大隊的村民,不過那會正好遇上麥田打火的事情,去三大隊繼續訪戶的事情就被暫時擱置了,陸為民準備回去的時候,他就去趟那個石雄家裏問個清楚。
陸為民的鼻子一向很靈光,他能嗅出來這魚裏麵絕對有商機,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他一直記得這句話。
四四方方的小木桌撐起來,拿來了四個板凳,仇路用抹布把桌凳擦的幹幹淨淨,樊江掌勺,在灶房忙活炒菜,陸為民和孫成才則是幫著打下手,負責端菜。
“饃來咯!”樊江端著一屜剛剛從後鍋蒸好的黃麵饅頭,掀開籠子,還冒著熱氣,氤氳而起,他又拿了一瓶海之藍,打開瓶蓋,取來幾個酒杯。
看著這瓶酒,孫成才直瞪眼,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陸為民見狀咳嗽了一聲。
樊江給幾人分別滿上酒水,濃鬱的酒香飄散,農家飯菜可口,忙活半天,著實還是有些餓了,樊江將滿好的酒杯端到孫成才麵前,“成才,來幹一個!”
孫成才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又抬起眼皮子看了眼陸為民,連忙閉上眼,擺手道:“不了不了,樊大哥,還是你喝吧,我剛戒酒,已經滴酒不沾了。”
樊江有些納悶,還以為孫成才開玩笑,現在看來倒像是真戒酒了:“那你不喝我可不客氣了啊,這海之藍就這一瓶,你下次想喝還沒有呢!”
陸為民哈哈一笑:“樊大哥,成才現在是浪子回頭,真的戒酒了,我看咱們就別讓人為難了,這酒我和仇隊代他喝了,正好啊,一會回去他開車,我們也好歇會。”
孫成才愣神,這算哪門子話,他麵露為難之色:“陸書記,那你們喝酒,我……我幹啥?”
“你吃菜啊,怎麼你還不餓?”仇路反問道,滋溜一口,美滋滋地砸吧砸吧嘴。
“誰說我不餓,吃就吃,我吃魚!”孫成才看著仇路的樣子就來氣,賭氣地給嘴裏塞了個饅頭,夾了一塊魚肉。
“來,幹!”三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各自滿上一杯,陸為民還特地端到孫成才麵前,“孫大哥要不要跟著一起喝兩口?”
這話像是魔音一樣灌耳,讓孫成才十分煎熬,他差點就忍不住把嘴湊上去了,趕忙捂住嘴道:“趕緊拿走吧陸書記,我都戒酒了,現在可是滴酒不沾,說了不喝就是不喝。”
“呦嗬,沒看出來成才還有這份忍耐,兄弟服你!”仇路豎起一個大拇指,滋溜又是一口酒,吧嗒又是一口菜,看的孫成才是又難受又心疼,眼巴巴地瞅著一瓶海之藍被三人幹掉了三分之二,對整天酒不離手的人來說,那叫一個心疼,可是話已經放出去了,那就是一個唾沫一個釘,當著陸書記的麵,他怎麼可能反悔,讓陸書記傷心呢。
“成才,來喝點哥燉好的魚湯,酒雖然不喝了,但是也可以喝點湯,沒得關係咧。”樊江拿了一個搪瓷碗給孫成才舀了一勺魚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