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三伏天,炎熱的陽光炙烤著柏油路麵,腳下,一層層滾燙的熱浪襲來,隱隱灼燒的痛覺,讓白臻的思緒逐漸回攏。
“0386,沒人來接你出獄嗎?”女獄警望著麵前骨瘦如柴的女人,詢問道。
白臻自嘲的眸光看向監獄鐵門外空蕩蕩的路麵。
親人!
朋友!
愛人!
她都沒有了。
大概見慣了囚犯出獄無人來接的淒慘場麵,陳警官麵容並無多餘表情,將白臻行李丟到她麵前後,冷漠開口:“既然出去了,往後好好做人。”
緩步走在大馬路上,白臻四目無神的望著這陌生的世界。
五年。
變化可真大。
她正恍神時,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她的跟前,白臻猶豫幾秒後,木訥的打開了車門。
“去哪兒?”
聽到司機的詢問,白臻微微一愣。
恍然之間,她突然想起,她沒有地方可去。
“師傅,您知道哪裏有廉租房嗎?”五年的牢獄生活磨掉了她身上的傲氣,說話時,她不自覺的低下頭。
司機收回鄙視的眸光,冷冷地提醒白臻扣上安全帶後,朝著市區開去。
大致十幾分鍾後,車停在了居民樓巷子口:“這裏,治安不太好,不過你想找便宜的房子,也就這兒了。”
……
用身上僅剩的五百塊,白臻終於有了落腳處和工作。
住處是簡陋的合租房,至於工作,是與她同住的女孩江月介紹的。
在她工作的‘壹號公館’當賣酒陪侍小妹。
白臻沒有考慮太久,就點頭同意了。
大抵人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什麼尊嚴,臉麵都可以放下。
“白臻,你瘋了,為了五百塊,喝成這樣?”江月臉色有些難看,想到幾分鍾之前白臻不要命的行為,就隱隱後怕。
見過愛錢的,沒見過用命換錢的。
“我缺錢。”白臻踉蹌著步伐,胃裏灼燒著,她眸光空洞如一潭死水。
這世上不是有句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她需要錢,有了錢,才能找回五年前被她丟失的那個孩子。
五年前,她入獄前的那個晚上,為了報複那個心狠的男人,她鬼迷心竅的將孩子丟在了孤兒院門口。
白臻永遠也不會想到,如夢魘般讓她煎熬的那一個小時。
她的孩子,會被人抱走。
她用半條命生下來的孩子,會在孤兒院門口,被一個瘋魔的女人抱走……
這五年來,痛苦,愧疚,自責,如侵蝕的毒藥,折磨的她痛不欲生。
回憶那麼痛苦,不知不覺,白臻眼角濕潤了一片。原本酒醉混沌的思緒,也在這種痛苦的煎熬中,清醒了許多。
“你真的那麼想賺錢,我推薦你個地方,你去碰碰運!樓上,至尊壹號包間,梁博川來了。梁博川這號人物你應該知道,出手闊綽,就是出了名的難伺候。”
“謝謝你,江月姐。”
矯情這個詞,她這輩子大概再沒有機會碰觸了。
她如今活著,隻是為了找回孩子。
犧牲一點色相,給人當玩物又如何?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倨傲,自視甚高的白家大小姐了。
補了補妝容,臉上一如既往的掛上豔美的笑容,她扭著臀,進了至尊壹號包間。
“喲!沒見過,新來的?”
梁博川懷裏摟著嬌豔香軟的美人,放肆的眸光上下打量著剛進門的白臻。他獵豔無數,在風流的生涯中,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
不過,在正眼打量完白臻後,梁二少還是被驚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