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兒時的記憶太久遠,葉藤也是實驗了好幾次,修修改改,才把當年製作的熏香徹底還原出來。
她點燃熏香後躺在床上,漸漸把自己放空,用心感受空氣中彌漫的每一個浪漫的香氣分子。
果然是十二歲時的幼稚作品,雖然前調有波斯樹脂、乳香樹脂、柑橘,但中後調一直都是濃鬱的鳶尾,少了一些層次和意外的感覺。
可是少了什麼,她又說不出來。
葉藤睜開眼後,帶著心底的疑惑,重新鑽進調香室裏,開始一個個試驗,做測試。
熬了一宿,葉藤調配出十幾種相似卻又有微差的香味,卻都不是她想要的。
離開調香室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
可能是用腦過度的關係,她的腦袋有些昏沉沉,一沾到枕頭就陷入了昏睡中。
葉藤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房門外傳來急促的拍門聲,才醒過來,頭重腳輕地跑去開門。
“媽媽,你說今天要帶我去買玩具熊的。”暖暖在門口,小臉期待。
“暖暖乖,阿姨可能生病了,不能去了。改天吧。”葉藤說著,還有些咳嗽,怕傳染給孩子連忙捂著嘴。
安安聽見聲音,連忙從隔壁的房間小跑過來,“媽咪,你也感冒了嗎?是我傳染給你的嗎?”
“怎麼會呢。安安都好了,怎麼會傳染給媽媽。”葉藤雖然也覺得應該是兒子傳染的緣故,但怕兒子內疚,便說,“可能是媽媽昨天熬夜工作,凍著了。”
安安連忙跑回自己的屋子,又跑過來,遞上一盒藥片,“媽咪吃藥。”
葉藤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這是兒童吃的,媽媽吃了不管用。別擔心,媽媽睡一覺就好了。”
說著,她怕真傳染給孩子,連忙把兩個小的趕走,關上門後繼續補眠。
被關在門外的小家夥麵麵相覷,表情充滿了擔憂。
“怎麼辦?要打電話給爸爸嗎?”暖暖問。
安安搖了搖頭,“你爸爸又不是醫生,他來了也沒用。”
“那我打給李醫生。每次暖暖生病,爸爸都喊他過來。就是他給的藥有點苦,不好吃。”
“那我去藥店給媽媽買不苦的藥。”
“我也要去!”暖暖說著,跑回自己的臥室裏,砸碎小豬儲蓄罐,拿出整張整張的紅色大鈔,“弟弟,你看這點錢夠不夠。不夠,我去找爸爸要。”
看見這麼多毛爺爺,葉遲安承認自己有點酸,但不會承認,“不用。我也有錢,用我的就行。”
“不行,媽媽的藥,暖暖買。”
兩個小家夥搶著要用自己的錢,誰也不讓步,火光四射。
賀心丞路過,剛好看見。
知道是那個女人生病了,賀心丞雖然不想多管閑事,但怕暖暖真跟著葉遲安偷溜出去買藥,被人拐賣了,便做主給江家的私人醫生打了個電話。
李醫生抵達,診斷為感冒,開了藥後便離開了。
葉藤吃過藥後更困了,顧不上三個孩子就躺床上睡了。
三小隻圍繞著她的床邊,給她擦汗的擦汗,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
隻有賀心丞對著床頭櫃上的熏香發愣。
小姑是調香師,他對香味也十分敏感。他絕對不會認錯。這個熏香和他爸爸從A國帶回來的熏香味道一模一樣。
在爸爸死後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入睡前都會點燃那個熏香,仿佛聞著這個味道,爸爸就還在身邊。
“葉遲安,這是你媽媽自己做的熏香?”
葉遲安不喜歡賀心丞,盡管已經相處了一些日子,也沒再吵過架,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懶得回答他,便直接給了個“你在說廢話”的眼神。
賀心丞不在意他的態度,急切問,“你媽媽以前去過A國?”
“應該吧。”
“應該?”
“我一出生就和媽媽在F國,我哪知道她以前去過沒有。”葉遲安翻了個白眼,“不過,我媽媽跟我外公去過的國家那麼多了。應該有去過A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