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受傷昏迷之前,她情真意切地喊他羨沉,他也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小藤……”
他的聲音是嘶啞的,透著一絲絲的慵懶。
葉藤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愣了愣。
自從爸爸死後,就再也沒人這樣喊過她了。
葉藤轉身,很快跑到他的身邊,矮下身體和他平視,小聲問,“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江羨沉淡笑搖頭,卻是在強撐罷了。
實際上,他這會兒胸口疼的不行,嗓子也有些幹的冒煙,明明剛剛已經喝過一口水了。
葉藤看他嘴巴都幹的起皮了,想要給他倒杯水,卻發現自己的手一直被江羨沉緊緊握著,根本抽不出來,不由好笑道,“我又不會跑掉。”
江羨沉卻依舊不肯鬆手,甚至理直氣壯地指控,“我人隻是昏迷了,還沒死。你就敢在我的床邊,和別的男人煲電話粥。我要再看不嚴一點,指不定你人就真跑了。”
聽聽,這都什麼話?
葉藤察覺到邊上的醫生在憋笑,整個人都尷尬的能在原地摳出三室一廳來。
“醫院這麼閑?”江羨沉冷冷看了眼醫生,眼光再無一世柔情,像寒冬臘月。
醫生被眼神警告,不敢再看戲,連忙低頭給他診治,確定沒有大礙後才徹底鬆了一口氣,“傷口愈合的情況很好,隻是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不能有劇烈運動,情緒起伏也要控製一下。還有飲食上,偏清淡一點。”
“好的。我記下了。”葉藤確定他沒事後,緊繃的臉色終於有了舒緩。
她想要站起來送一送醫生,可偏偏江羨沉依舊不肯鬆手,一副皇帝來了都不管他的事的態度。
醫生倒是想識趣的快速離場,但想到剛剛得到的消息,又不由多嘴道,“對了,江先生。在您動手術期間,二少的病情有變。李醫生趕過去後。雖然控製了病情,但情況並不樂觀。具體什麼原因,他不方便透露。隻能等您醒來過後,親自去問了。”
江羨沉聽了,連忙找葉藤要他的手機。
若是平常,慕白的病情稍微有個風吹草動,他的手機都被打爆。他可不覺得,母親會因為他受傷動手術,而放過他。
然而,當他拿到手機後,卻驚奇的發現沒有母親的一個來電顯示或是信息。
這一反常態的現象,讓他的麵色微微變冷。
醫生離開後,葉藤麵對這樣的江羨沉有種說不出的落差感。但明明這樣的江羨沉才是真實的,而剛剛那個醒過來對她柔情蜜意的男人隻是幻覺。
“你在擔憂慕白嗎?”葉藤很想讓他放寬心,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身體數據有變動也是一件好事。比起和死水一樣的平靜無波,有變化才有生機。之前傳授我針灸的老中醫給那個植物人治療的時候就是,幾次都是把人從鬼門關裏拽回來,最後都有驚無險,然後病人漸漸恢複了意識,最後醒過來的。我最近給他針灸按摩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機能在複蘇。所以你放寬心吧。眼下最重要的是養好你自己的身體。”
她溫柔的眼神,以及輕聲細語的聲音神奇地驅趕了江羨沉內心的煩躁和不安,
江羨沉下意識的盯著她看,不言不語,眼神專注。
“怎麼了?不會是發燒了吧?”葉藤看他眼睛裏泛著水光,眼神不如往日犀利,不由擔心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感受到正常人的體溫後,心裏的感覺更古怪了。
江羨沉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唐突和冒失,調整好情緒後便鬆開了她的手,“沒什麼,就是在想你之前和謝良遇電話裏說的話。你說有個護士被買通,你們母子倆差點死了是什麼意思?”
葉藤沒有想到他不僅聽到了她打的電話,還惦記到現在,一時間有些慌亂,也不知道該編個什麼借口遮掩,隻能轉移話題說,“你嗓子好像有點啞,要不我給你削個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