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水晶棺材,其實並不完全是拖累,至少它所帶的濃鬱寒氣,能夠將楊清影大小姐身上的燥熱消弭不少。
“公子,歇一會兒吧,我看,季成平暫時應該不會追來了。”
楊恒伸手按住有如火燒般灼熱的胸腔,眉頭緊鎖,他身為至高無上的君主,雖然一向尊崇以仁治國,心胸開闊,沒什麼架子,可是,便是他再沒有脾氣,依舊是一國之主,何曾受過如此屈辱,無論他們跑得多快多急,那個家夥始終不緊不慢地吊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分明像貓抓耗子一般再玩弄他們!
“可惡!”
“主上息怒!是我等護衛不力,使得主上有此劫難,懇請主上降罪。”
“夠了,是我累了你們!”楊恒苦笑,所謂千金之體,坐不垂堂,非是他想要白龍魚服,身臨險境,隻是縱然心裏明白,自己擔當著廣平一國,責任重大,不應該任性妄為,但乍聞蔡老師的手杖在安縣現身,他又怎麼還能夠坐得住?
這主從一行人辛辛苦苦攀岩爬山,躲避追蹤的時候,楊清影已經趕在他們前麵回到了自家的地盤,偽山神令牌,楊大小姐也是第一次用,所以費了好大氣力,才勉強掌握了令牌的使用方法。
天上兩片烏雲蔽日,地上,六棵三人合抱的大樹彼此勾連,草皮在山坡上蔓延,形成了一個很蒼翠,很生機勃勃的木屋。
楊清影抱著歐陽尋的棺材,感受著涼爽的氣息,在一窪剛剛冒出來的山泉旁邊昏昏欲睡,其實,她的基地離此不過三十米,直接在基地裏迎接客人更方便些。隻是,我們這位楊大小姐並不希望像楊桓這種貴人對自己了解太多, 畢竟,那家夥不是淳樸的山民,誰也不能保證基地的簡單偽裝不會被他看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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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子長,你有沒有發現,這座山頭和別的地方比起來有點兒不太一樣?”
那個被稱為子長的中年書生皺了皺眉頭,伸手掐了一截兒旁邊樹木上的嫩枝椏,道:“這裏的植物似乎茂盛些。”若說,他們剛剛走過的是一片死地,這裏,就是活生生的,有生命力,有靈氣的山。
楊桓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山間特有的清新的氣息一下子充斥了他的胸腔。好久不曾感覺到的潮濕空氣,讓他一瞬間感受到什麼是心曠神怡。
“走,上去看看。”
楊桓精神一振,率先向山坡上麵爬去!
“呃……楊夫人?你,你怎麼在這裏?”登上山坡的一刹那,猛然便看到倚著山泉,抱著棺材昏然欲憩的楊清影,楊桓一驚之後,立即寒毛直立,警惕起來,身邊剩下的兩個半侍衛也立即不著痕跡地,一前一後將他護住。
這個女人,居然比他們還要更早登上山,即使順路,這也決不是件平常事兒,要知道,他們一行人,因為後麵有個追得很急的煞星,所以速度之快,常人絕難想象,一個普通女人,還帶著口隻是看,就覺得沉重的棺材,根本不可能跟上他們,更別說比他們更快捷了,這麼一想,楊桓心中的警惕更重了一些。
過了好一會兒,楊清影終於發現自己等的人到了,伸手揉了揉眼睛,用山泉淑口洗臉之後,才懶洋洋地抬頭,指了指一直沒有被注意到的樹屋,笑道:“你們大約也累了吧,先別管那麼多,不如到我家休息一下?”
“你到底是……”
“子長!”楊桓思緒一轉,輕輕打斷中年書生的話,笑著對楊清影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楊桓給了身邊的人一個眼色,率先撩起不知名的藤蔓編織成的門簾兒,略微遲疑了片刻,就進入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