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周子舒不是難事，但烈女生氣就比較麻煩。時空商人一路上一直落後對方半個馬頭，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兩人一路快馬加鞭，很快便趕上了趙敬那一波人浩浩蕩蕩的隊伍，為了不引起那些人的注意，隻得再次慢了下來。
“老周。”東方泋這才張嘴叫了一聲。
周子舒無言的看了他一眼，遂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前方趙敬那一行人身上。
“咱們還是說回正事吧。”時空商人開始鋪台階，“且無論剛才是哪種選擇，毒蠍和鬼穀有聯手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那韓英來這裏，是不是代表晉王也開始介入武庫的事情？”
“段鵬舉是晉王親信，韓英身為天窗下屬，肯定是聽命行事。”周子舒一邊說著一邊思考，“如今浙西觀察使也成成為晉王的附庸了嗎。”
“趙敬的立場也未必就代表觀察使的立場。”東方泋見對方接話就好辦，語氣愉快的開口，“浙西觀察使的女兒已經死了，誰知道這兩人還有多少情分在，如果韓英是代表晉王勢力過來，他不去找五湖盟盟主高崇，而是直接找到趙敬，未必趙敬就沒投奔晉王。”
聽到這話，周子舒猛地轉過頭來：“你是說，五湖盟和晉王聯手？而毒蠍和鬼穀聯手？”
“和五湖盟聯手麵小，我覺得趙敬自己有點想法才是真的。”東方泋看著前方的馬車玩味的笑了一下，“我記得，當初雖說是桃紅綠柳逼迫傲崍子交出琉璃甲，可我看沈慎和傲崍子之間也有些貌合神離，兩人必定相處的也不是很愉快。”
周子舒聞言皺起了眉頭，反問：“我記得，你當時留在了三白山莊？”
“害，我隻是嫌事情太麻煩，把自己撇清就行了，但我不會偷偷去看熱鬧啊？”東方泋聰明的給自己找了個完美且無法考證的理由。
周子舒：“……”
“所有人都想要琉璃甲，五湖盟更是覺得琉璃甲就是自己的誰也別想搶。”與方才的嬉笑不同，東方泋的聲調忽然向下一沉，語氣變得有些諷刺，“可偏偏，他們要搶，卻還要擺出正當的理由，讓自己的索取變得理所當然，老周，你不覺得，這江湖之中善與惡的界限，就剩下一張嘴皮子了嗎？”
“所以，你其實是來霍亂江湖的？”周子舒心說怕什麼來什麼，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看不出來路的人，難道最終要成為這江湖中的腥風血雨了嗎？
“那倒也不是。”東方泋決絕的搖了搖頭，絲毫不拖泥帶水，“有人趕著送死，我自然可以幫上一把，但，人世間美好的事情還是挺多的。”
說著，東方泋轉頭看了過來：“比如你就挺好的，老溫也挺好的，成嶺雖然傻透了，但在這江湖之中是難能可貴的真性情。顧湘也很好啊，愛憎分明忠誠感恩。我隻是厭惡披著羊皮的狼而已。”
周子舒默不作聲的看了東方泋好久，她的話讓他想到了晉王，想到了那些跟著他一起創建天窗，如今已經不在人世的舊部。
對方口中的道貌岸然，披著羊皮，沒人人比他更了解了。也難怪，溫客行一直狗咬狗的稱呼著這些正道人士，他不也是不放心的一路跟著成嶺去往嶽陽麼？
“事情真隻是這樣？”周子舒輕聲呢喃了一句，心中的異樣敢並未因為分析過後的結果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