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並未告知其臉皮問題真相的韓英,三人沉默了一會兒,遂默契的緩步走了起來。
他們彼此之間都沒有說話,溫客行是有滿肚子的話要問,周子舒是有滿肚子的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東方泋則是在苦惱,自己到底是要用真麵目示人還是繼續換一張臉。
天色漸漸擦黑,白日裏還晴好的天氣,到了晚上卻有些陰天。
東方泋走在最前麵,想了一會兒之後,她按了下咽喉部位的一個貼夫的隱形按鈕,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麵容。
“喲,不裝了?”溫客行憋著一肚子的疑問和氣,他不敢輕易對周子舒發作,現下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回頭換張臉。”東方泋說道。
“我還以為,敢和天窗動手,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沒想到啊……”溫客行搖著扇子,麵上冷笑不斷。
“是啊,為了你們兩個,我可犧牲太多了。”東方泋歎氣氣,“我這不是怕你倆被五湖盟天窗一鍋端了麼。”
溫客行:……
鬼穀穀主覺得更氣了,怎麼能有人把身陷囹圄的境地全都賴在別人身上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呢?
“你和韓英是何時認識的?”沉默了許久的周子舒終於說話了,他抬頭看向東方泋又問出一個問題,“你到底是何時知道我是四季山莊莊主,又是何時知道,我原效力天窗?”
“那當然是從我們兩個還沒見麵就知道了。”見天色黑了,月亮又被烏雲遮住一半,沒什麼光傳來,從一旁的樹上折了一根粗樹枝下來,背著他們裝作用火源點燃,做成火把照明。
這個回答周子舒信,可是他想不通。
一旁的溫客行聽到這個答案轉頭看了過來,他雖然沒有詢問,可東方泋卻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問題。
“沒錯,你也是。”於是,東方泋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隨後卻話鋒一轉,“不過我還是那句老話哦,你們兩個不要妄圖從我這邊套出任何消息,我嘴很嚴的!”
這話放之前,他們兩個是不信的。可看現在的狀況,這兩人不得不信了。
“嗬……”溫客行輕聲一笑,他長這麼大,頭一次從兩個外人身上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尊重,而不是因為懼怕他而刻意的示好。
“是,你嘴最嚴。”溫客行說著轉向了周子舒,“不然,我也不會到現在才知道,我家阿絮的身份竟然有這多重,莊主?天窗?阿絮,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我到底跟上了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剛才的事,多謝了。”周子舒沒有正麵回答,率先道謝。
“謝就不必了,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這樣一個在天窗身居高位的人,跑到越州曬太陽是為何,與民同樂嗎?”既然周子舒沒有回避他和韓英的交流,溫客行覺得,或許,時機已經到了。
“我已經退出天窗了。”周子舒轉過頭來對他講,“老溫,我欠你個人情。”
“人情倒是不欠,你欠我一個解釋。”溫客行緩步靠近,“阿絮,阿絮你是要我相信,你為了三錢銀子做到這種地步嗎?張成嶺和你到底是什麼關……”
溫客行靠近的時候,東方泋已經往一旁走開了。燈泡做太久,剩餘的空間留給彼此糾結和探索的兩個人,她則深入樹林深處,找枯枝準備生個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