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舒,地圖上的竹樓之右手,有個單樓,那是書庫。裏麵有兩張地圖,一張是龍淵穀的,一張是武庫的機關圖,你替我把後者轉交給葉前輩吧。”龍雀沒注意到這邊的異樣,他了了幾十年的心願,對人世已無留戀,生機逐漸逝去,滄桑的道,“還有,龍淵閣這點走江湖賣藝的本事我總是舍不得拋棄,集成了兩卷書,也都放在了裏麵,我的弟子已經被龍孝殺光了,念在我和你師父的一點香火情,幫我找個傳人吧。”
周子舒同溫客行的注意力被轉移了過來,聽到這話,周子舒看向張成嶺,將他收徒的事情告知給龍雀,又因成嶺與他們淵源極深,將他舉薦給了龍雀。
龍雀一聽之下不由大喜,也覺得張成嶺是不二的人選。
大概是後繼有人,龍雀心情激蕩,已承受不住大喜大悲的他劇烈咳嗽了起來,唇間溢出一些血色。
龍雀忽然指著鎖骨鏈,聲音沙啞:“子舒,你白衣劍還帶著嗎?你把這勞什子的東西給我砍了吧!”
“龍前輩,這鐵鏈不能輕易撤去。”一直沉默不語的溫客行終於發話了,“您的經脈已經枯竭,一旦抽去真氣湧動,勢必摧枯拉朽啊。”
龍雀閉了閉眼,笑得毫無遺憾:“人生如夢,聚散分離,朝如春花幕凋零;幾許相聚,幾許分離,緣來緣去豈隨心……我活到這份上,夠了,卷了,也沒有什麼遺憾了,隻求黃泉之下,見到容兄弟他們的時候,能夠體體麵麵的,子舒,就讓我安心的走吧。”
周子舒聞言,終是站了起來。他從腰間抽出白衣劍,想了想,遞給了溫客行。
“老溫,你來吧。”龍雀對溫如玉一家始終心中有愧,溫客行是否選擇釋然,周子舒將決定權交到了溫客行的手裏。
溫客行自然也明白周子舒的意思,他接過白衣劍,看著猛咳的龍雀,終於抬劍砍了下去。
鎖骨鏈應聲而斷,龍雀癱倒在張成嶺懷裏,露出釋懷的笑容,氣息逐漸減弱。
見狀,周子舒麵相溫客行問:“阿衍,你真的不打算告訴龍伯伯你的真實身份嗎?”
溫客行聽後沒有動,他背對著周子舒,自己也不清楚心裏到底怎麼想的。
似是理解他心裏的矛盾,周子舒伸手搬過溫客行的肩膀,將人摟在懷裏:“阿衍,若你覺得不好開口,我可以——”
“你混叫什麼呢!”溫客行一把將周子舒推開,臉色是被揭穿後的不自在,可這人卻仍舊自顧逞強,“阿絮,你是怎麼了,走火入魔了?”
周子舒盯了他一會兒,知道溫客行別扭的臭毛病又犯了,他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拉上溫客行的手,替他做了對方覺得不好意思又想做的事情:“龍伯伯,您就放心吧,溫家夫婦早已隱姓埋名,改頭換麵,歸隱田園,安度晚年。他們的孩子,已經出落成了一個雖然有些時候有些可惡,但終究不算太壞的家夥,練就了一身不錯的武功。”
龍雀聽後緩緩抬起頭來,語速緩慢的問:“當真?莫非是秦兄弟……”
“是,是師父當初救了他們,替他們改頭換麵隱去蹤跡。”一切都通順了的周子舒對龍雀說道。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龍雀笑了起來,他暢快的笑著,然後呼吸一頓,再沒了生息。
看著死去的龍雀,溫客行心情複雜。
周子舒見狀,招呼張成嶺和東方泋離開,走的時候,將龍孝也一並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