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師兄，你演示了這麼多，我真的學不過來啊。”
陸莞抱劍長歎。
自山洞回來後，鄔師兄開始主動拉著她修行。陸莞自知菜得要命，本也不敢抱怨什麼，也都一一虛心且心虛地學了，隻是鄔師兄教她的招式越來越雜、越來越多，她看得眼花繚亂，實在記不過來了。
鄔南孛打完一套雁歸式，便聽到了她的牢騷，頓時局促起來，立在原地連手都不知該往何處放。
他確實心急了。
卻不是心急陸莞學得慢，而是心急於表現自己。
他接連打的這些招式，並不全是讓陸莞學的，他隻是忍不住展示了自己會的。
那日安師妹說的話確實難住他了，鄔南孛並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人喜歡的，思來想去，也就論起修行他還算有幾分自信。
陸莞見他一副吃癟樣，心中無奈，她也就是說出自己的想法罷了，鄔師兄怎麼就委委屈屈，像是她在欺負人似的？
鄔師兄這麼好，她還讓他受委屈，那不是太狼心狗肺了嗎？
“鄔師兄你別急，我不是不肯學，我學、我都學的！”陸莞忙著解釋，“隻是我太笨了，你得慢慢教……”
“要是能像教我梳頭那樣一步步教，就更好了……”陸莞雖無底氣，但還是恬不知恥地說出了得寸進尺的話。
鄔師兄這脾氣，總讓人覺得可以占點便宜。
鄔南孛微愣，梳頭的情景當即曆曆在目，說話開始有些大舌頭：“怎、怎麼教？”
陸莞一聽有戲，直接牽過他的手，搭在自己手上：“扶著我，就像把著小孩寫字一樣。”
她毫不避諱地鑽到他懷裏，她的雙髻蹭在他的下巴上，簡直癢不可耐。鄔南孛雙眸微瞪，不敢看不敢聞不敢動，生怕自己哪裏唐突了。
他一時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響——會不會吵到她？
陸莞見他身板僵硬，猶如一個鐵皮人，沒有半點反應，隻好自己動作起來：“第一式我還記得一點，是不是這樣——”
說著慢慢伸出手臂，在空中劃了個半圓，又往左一提，一舉一動都帶著他。
這一提分外猝然，雖是鄔南孛熟悉的功法，但他此刻卻完全不記得一招半式，隻會生硬地被她牽引著，整個胳膊毫無準備地向左一提。
他環住了她。
她的身體靠在了他的右手上，柔軟又溫暖。鄔南孛氣息紊亂，隻是不停倉皇地眨著眼睫。
“然後我就忘了。”陸莞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他在邊上虎虎生風演示了許久，她就隻記得了個開頭的開頭。
陸莞見他依舊沒有反應，隻能以為他覺得她太笨了，無從教起，連忙說：“我還記得這個！”
陸莞零零落落地又打了些招式，都是些沒頭沒尾的，但她以為如此好歹能證明她沒有神遊天外，是認真看了的。
她卻不知鄔南孛耳根都紅透了，哪裏有什麼心力看她做什麼招式。她一次次撞在他懷裏，她的香味一個勁地往他鼻子裏鑽，鄔南孛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憋氣。
陸莞拉開雙臂，隨後往後退了一步，正好實實地踩在了他腳上。
“對不起！”陸莞知道那一腳是用了力的，連忙轉身道歉，“鄔師兄你沒事吧？”
鄔南孛聽她這樣說，才發現腳上發疼，後知後覺地搖搖頭，然後回魂般猛得清醒。
不行，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樣隻能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傻子，哪裏能讓莞莞心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