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莞見到故人又驚又喜,但想到他與彥清秋關係不一般,忍不住問起:“你怎麼成了賀先生,和彥清秋走得那麼近了?”
“也不過是她圖我的藥丸,我圖她的家底,各求所需罷了。”賀連露出苦笑,“彥清秋不會放過你,過不了幾日她便會來我府上將你綁走。我可以為你盡量拖延,你一定要盡快跑到東量,東量閉塞,彥長老的勢力還沒法滲透。”
聽他這樣講,陸莞心中惴惴:“真沒想到,彥清秋的勢力已經如此龐大,像極了第二個魔教。”
“彥清秋覬覦東原可比那紅蓮教早,隻是她原先忌憚紫宸宗,眼下紫宸宗大勢已去,便撤了不少眼線進入東原各城。”
“等到了我府上,你安心去梳洗歇息,我會幫你準備行囊和帶路人。具嵐離東量近五千裏,橫跨整個黃沙漫天的壁天,誰也不知會發生什麼,穩妥起見,你今日便得走。”
五千裏?陸莞心生不妙。這樣的距離,就算駕最快的馬也得五、六日,而她乘的還是更為笨重的馬車……那她這一路得昏睡了多久?
“賀連,今日是什麼日子了?”
“臘月初三。”
“已經是臘月了!”陸莞還是吃了一驚,這麼說她又錯過了鄔師兄蠱毒發作的日子——也不知他現在好不好,有沒有走出野林……
此時的鄔南孛倒是走出了野林。
彥清秋送完賀連,又回了茶室歇下,茶還沒喝完,便聽見外麵一陣混亂。
“什麼人敢來我府上鬧事?”彥清秋被這動靜吵得頭疼欲裂,極力壓下心中的煩躁冷語。
邊上一個煮茶的黃衫女子低聲道:“回彥姑姑,是一個長著一雙金瞳的男人。”
金瞳?彥清秋一頓,重新睜開了眼。
“彥姑姑,要拿下他嗎?”
彥清秋伸手作阻止狀,而後再次舉杯喝茶。就這一個低頭的瞬間,鄔南孛已經衝到了茶室,拿劍逼向彥清秋脖間。
黃衫女子不聽不看,隻是顧自低頭煮茶,好似無事發生一般。彥清秋更是頭也不抬,連坐姿都不動一下,直直飛身向後,喝完了那口茶才在後退的同時腳尖掂地起身,從容不迫地張手抖了抖廣袖。
“鄔公子千裏迢迢披星戴月前來拜訪,還是先坐下喝杯茶靜一靜吧。”彥清秋舉著茶杯斜斜撞向鄔南孛的劍,發生極尖銳的摩擦聲,以此化去劍招,一邊將茶杯遞到了他麵前。
鄔南孛曲手重重壓下彥清秋的手臂,彥清秋順勢貼近,轉身往他身上靠去,如此一來,明裏是鄔南孛挾製了她,實則相互製約纏作一團,誰也無法迅速抽身。
“這是作甚?膽敢對前輩動手動腳,你的家風何在啊?”彥清秋揶揄。
鄔南孛心下惡寒,連劍也不要了,這才得到空隙逃出彥清秋的桎梏。而彥清秋見他丟了劍,愈發膽大,又是一個轉身,兩人的麵孔登時近在咫尺。鄔南孛快速後退,想要拉開距離。
偏偏彥清秋也是存心的,跟著他後退的步伐往前湊,茶室狹小,沒幾步便將他逼到了牆角。
鄔南孛不願被這個女人觸碰,竭力往後退,嘭地撞在了牆上。彥清秋見狀伸手撐牆,牆體陡然旋轉。
一個昏暗的密室就此出現。
“鄔公子,你發現了我的密室,可是要付出點代價的。”彥清秋勾唇邪笑,一邊反手按下機關,合上了密室之門。
她曾派陸嘯跟蹤鄔南孛,就是因為看中了他的黃金瞳——沒想到今日他竟然自己找上門了,實在驚喜。
正巧前幾日賀先生幫她培育出了一種共生蠱——一想到共生蠱的第一個試驗對象是昔日霸主鄔家之後,彥清秋便興奮無比,連手指都激動到微微顫抖著。
彥清秋開關密室的小動作逃不過黃金瞳,鄔南孛意識到中計,卻已經來不及了:這密室之中焚有一種奇香,令他渾身綿軟無力,甚至有些站立不穩。而彥清秋儼然是吃過解藥,絲毫沒有受到這種香的影響。
“鄔公子,這香可是我為你秘製的,隻是沒想到這麼快便用上了……你,可還喜歡?”彥清秋一邊說,一邊從密室的暗格裏取出蠱盒。
鄔南孛咬破舌尖稍稍振作,沒了武器便隻有提掌向彥清秋劈去。彥清秋有心逗他,打了四五個回合才抓住了他,將那蠱蟲倒到了他手上。
鄔南孛見到蠱蟲心中一驚,幾次抽手都沒能逃脫。
“你說你,若今日和和氣氣地來訪該多好……”彥清秋放柔語調,語中帶著戰栗,一邊用靈力牽引共生蠱,“這下好了,你如此打鬧,惹得我也沒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