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有些涼,醫院的走廊裏一片安靜,病房裏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牟斌躺在病床上睡不著,疼,被踢斷的肋骨太疼……
得知他受傷之後,張根旺、劉長發、時坤等人先後過來看望,紅包送了不少,也都表示了慰問,大家同屬車家的舊臣,這些年一直在車家的庇佑下發展壯大,平日裏小摩擦在所難免,但一旦有外敵侵擾,打虎自然是要親兄弟,所以大家夥的關係處得都不錯,你來我往互相幫襯。
牟斌是怎麼也不會說,他身上的傷是被林昆打的,一來丟人不說,二來這些人裏有的和林昆關係不錯,如果知道他是和林昆發生的矛盾,保不準會站在哪一邊。
所有人都離開了,空蕩蕩的病房裏隻剩下牟斌一個人,門口有守衛的小弟,他這些年在江湖上也是得罪人不少,甚至每天晚上睡覺,枕頭下麵都得放把刀才踏實。
牟斌睡不著,腦海裏開始頻頻回憶,自己也算是過了半輩子的人了,看似榮華富貴都有了,江湖地位也不差,卻缺少親情的陪伴,他有一個孩子,現在已經讀高中了,擔心在黑河省會遭到仇家暗害,於是把孩子送到了大洋彼岸的澳洲。
他結過婚,也有過妻子,可是自己年少輕狂的時候不懂得珍惜,十幾年前就離婚了。
妻子是個不錯的人,就是嗓門大了些,時而的蠻不講理,但卻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至少他父母去世之前,都是妻子照顧著,任勞任怨從來也沒給過老人臉色看。
久病床前無孝子,他這個做兒子做不到的,妻子都做到了,可哪怕是這樣,最終兩人還是離了婚,因為他有了別的女人。
他本來是不想離婚的,可妻子的性格剛強,當之中自己任勞任怨付出了那麼多,卻換來丈夫的出軌後,便硬拖著他去了民警局。
這些年他身邊不缺女人,有風情妖嬈的少婦,也有二十出頭的大學生,有酒吧裏跳舞的舞娘,甚至還有國外前來的留學生。
女人他是玩的夠多了,可此刻又有哪一個能陪在他的病床邊,他想念自己的前妻,如果她在這裏的話,他一定會將此刻心中的糾結,統統說與她聽,她一定會提出建議,雖說自己不一定會聽,但至少會有一個方向感。
咚咚咚……
病房的門被敲響了,門外侯三的聲音傳來,“老大,人帶來了,你睡了沒有?”
“進來。”牟斌不敢大聲說話,隻要稍微一用力,胸前的肋骨便是一陣鑽心的疼。
吱……
門開了,侯三和馬六站在門口,先將一個人請了進來,這人穿著一身黑衣服,衣服的前麵印著一個大大的‘佛’字,臉上笑容燦爛,有著一層淡淡的絡腮胡子。
“牟先生,你好。”流利的中文,不像是島國人。
“你不是島國人?”牟斌看著眼前的男人問。
侯三和馬六這時過來,將牟斌緩緩地從病床上扶起來,牟斌咬著牙忍受著胸前的劇痛。
男人笑著說:“牟先生,我是華夏人,不,應該說我有一半的華夏血統,我的奶奶是華夏人,我爺爺是島國人,當年抗戰勝利後,我爺爺回到了島國,留下我奶奶和我爸爸,我們一直生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