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斌一開口,所有人都向他看了過來,他已經年過四十,在眾人當中,屬於資格比較老的了,他平時沉默寡言,每次大家聚在一起,商討問題的時候,他也都是默不作聲,每當要表態的時候,他都會選擇站在車老的這邊。

他是一個感恩的人,年輕的時候,隻是一個拉黑活的小司機,一次和周邊的痞子發生了利益衝突,差一點被人打死,被恰好路過的車老給救了,那以後他就在心裏發誓要為車老盡忠一輩子,但是能力有限,這些年隻負責打理一些車家比較邊緣化的生意,自己也有一些小產業,但在在場的眾人之中,絕對算不上排名靠前的大佬。

牟斌道:“河口組一開始就紮根在我們黑河省,勢力不說有多大,對我們黑河省江湖的影響也很小,可就在姓林的來了之後,河口組在我們黑河省的所作所為越來越猖獗,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河口組的這一切都是針對姓林的,現在姓林的已經死了,河口組的實力,我想在座的各位應該都是明白的,我們如果非要跟他們作對,結果必定會是兩敗俱傷,這是我們大家希望看到的麼?”

牟斌的一番話說完,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麵麵相覷,雖然心中多有不甘,但不得不承認牟斌的話有道理。

他們混江湖的,無非就是為了榮華富貴,仁義道德固然重要,可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有幾個人能做到孑然一身,不在乎當下擁有的財富和地位,或者說在場的所有人都害怕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一個人在一無所有的時候,一定會渴望擁有一切,當他擁真的有一切之後,又會害怕失去這一切,尤其這一切是自己辛辛苦苦、刀尖舔血打拚來的。

沉默,再沉默……

車老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臉上,車老那滿是皺紋的臉上古井無波,讓人猜不透他是怎麼想的,車國海這時湊到了父親耳畔,壓低著聲音說:“爸爸,我覺得牟斌說的有道理,河口組之所以會如此肆無忌憚,都是在和林昆較勁,現在林昆已經不在了,我們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與他們講和,反正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為的還不是一個榮華富貴,過去河口組就在咱們黑河省,大家不照樣相安無事,所以……”

“咳咳!”

車老咳嗽了兩聲,抬起眉頭看了車國海一眼,車國海馬上話音兒停住,知道老爺子這是有點不高興了。

車老看向在場的眾人,語氣平和地說:“今天叫大家過來,就是各抒己見,大家有什麼就說什麼,這黑河省的江湖先前有林昆震懾,可惜天妒英才早逝,咱們必定要定下一個統一的思想,這樣以後不管怎麼樣,大家都能齊力斷金。”

“好,那我就說兩句!”

一聲沒怎麼吭聲的張根旺這時站了起來,挑著一對粗眉毛,朗聲說道:“我覺得不管林昆在不在,這黑河省既然是咱們華夏人的地盤,就必定要由我們華夏人來把持,它河口組一個島國的勢力,跑到我們華夏的地盤上撅著屁股放屁、拉屎、撒尿,你們能忍,我張根旺忍不了!”

張根旺的性格,一向都是夠圓滑,能不得罪人的情況下,他是萬萬不會與人爭執的,但今天不然,他這一上來火氣就拋出來了,並且矛頭直接對準了牟斌,道:“牟斌,平時看你老實巴交的也沒個話,在咱們這一圈子的人裏,你是最沒有主意的,怎麼著今天牽扯到了河口組,你站出來替那群島國佬說話了,你是私下裏和河口組有來往,他們許諾給你什麼好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