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省的夜似乎格外黑……

夜幕星空下的璀璨燈火,看似熱鬧卻又冷清,像是一片繁華,卻更像是一雙雙無助哀傷的眼睛,在訴說著無助與悲傷。

江湖,放在普通人的心目中,必定是險惡萬分、麵目可憎,可一旦失去了江湖的庇佑之後,人們忽然發現大街小巷之上的凶惡增加,尤其是在下半夜,那些消失已久、紋著刺青的彪形大漢,又開始對著老實人大吼。

老百姓們得到的消息有限,隻知道最近哈市發生了滅門慘案,另外好像還有多起殘忍的凶殺案,死者的腦袋就像是砍菜切瓜一樣被剁了下來,其中好像還有兩條狗。

狗,是車家大宅院裏的狗……

車玲玲繼續留在醫院,警方增加了特警守衛,林昆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三點多鍾,車玲玲哭幹了眼淚,終於躺在他的懷裏睡了過去,他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蓋上了被子,望著眼前這個憔悴而又可憐的姑娘,平靜的臉上難掩憐憫,更難掩心中深深地愧疚。

醫院主樓的大門口,一輛警車安靜的停在那兒,車前一個年過半百頭發花白的男人正在抽著煙,他手中的煙灰燃長,臉上的皺紋平靜而又疲憊,一雙本來應該滿是精光的眼中,此刻仿佛深淵一般暗淡沒有光澤。

林昆從醫院的大樓裏走出來,兩旁路過的人沒有感覺到他的不普通,也沒有感覺到他的普通,他挺拔的身材在一幹或是匆忙或是疲憊的人眼中,是那麼的稀鬆平常。

劉峰掐滅了煙頭,他的身子微微挪動,似乎想要向林昆走過來,卻發現林昆更快的腳步向他走過來,劉峰靜靜低下頭,似乎有些不敢迎視林昆的目光。㊣ωWW.メ伍2⓪メS.С○м҈

“劉局。”

林昆笑著打了聲招呼,笑容裏沒有溫度,那是悲傷的色調。

“嗯。”

劉峰答應了一聲,他的聲音有些低,又借機咳嗽了聲。

“你怎麼親自過來跑一趟了?”林昆笑著說,摸出煙遞了一根給劉峰,劉峰擺了一下手,“不抽了,剛掐了。”

林昆也沒有強求,自顧點上了一根,劉峰抬起頭向樓上車玲玲的病房窗戶看了一眼,“我已經加派了人手,在斜對麵兩個45度角的方向都安排了狙擊手,隻要有人出現在玲玲的病房裏,兩秒鍾之內就能將其擊斃。”

林昆道:“能一個晚上將車家滅門,隻要進入房間的一刹那就足夠出手了,不等狙擊手的指頭扣在扳機上,玲玲怕是已經遇害了。”

劉峰臉上詫異,心中第一反應: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出刀這麼快的人?可看到林昆平靜的臉色,他又了然了,道:“那我再加派些人手?再調來兩個狙擊手吧。”

林昆笑著說:“整個黑河省,頂級的狙擊手怕是隻有四個吧,可即便這四個狙擊手都埋伏下來,也快不過那一把刀。”

劉峰不再說話,重重地歎息了一聲:“我和國海也是有些交情,現在他全家被殺,隻剩下玲玲,我卻沒有辦法百分百的保證她的安全,如果玲玲再出了什麼事,有朝一日我去了地下黃泉,真的是無言以對昔日老友了。”

林昆道:“劉局,從你給我傳的資料來看,能在人身上留下那種切口的刀手,已經是我見過刀手裏的頂級了。”

劉峰這一次終於忍不住,“這種刀手怎麼會出現在我們黑河省,難倒真的是衝著你來的,我……我們接下來……”

林昆道:“找出他,殺了他。”

劉峰道:“可是……”

林昆吐了個煙圈,歪過頭笑著說:“沒有可是,必須死。”

兩個人一起沉默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昆手中的煙燃盡,兩人這才揮手告別,林昆上了停在了醫院院裏的SUV,銅山剛剛打了個盹兒,這會兒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看著林昆道:“昆子,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林昆道:“隨便找個地方歇息一會兒吧,其他的等天亮再說。”

銅山欲言又止,“昆子,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