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老身上有股子淩厲的官威,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上位者的氣息。
徐嚴苛恭恭敬敬規規矩矩,不敢有半點隨意。
“喝茶!”餘老示意徐嚴苛自己倒茶,說完,他端起石桌上的茶碗,卻發現茶水已經涼了。
“我去給換壺熱茶!”徐嚴苛趕緊站了起來。
餘老也不阻攔。
徐嚴苛輕車熟路,換來熱茶,又親自給餘老倒上。
“漠州省的事情你想怎麼解決?”餘老喝了一口茶水,眼神淩厲地盯著徐嚴苛,直接問道。
“我沒想到特別巡視組一來,首要的不是查案,而是挑起了內戰。呂......呂副主任居然看不出來?我正想和他攤牌,中將突然空降了幹部,我就沒敢動。目前的局勢,合則兩利,分則兩敗。可是呂老頭跟瞎子似的一條道跑到黑,似乎沒看出來?被王猛那個坑貨牽著鼻子走也不自知。”徐嚴苛看著老者,謹慎地說道,但說出了心裏的想法。
“你的缺點就是自以為是,你認為你的智商有他高?他真看不出來?笑話!他要是連這點小伎倆都看不出來,他會建立起二線幫?”餘老搖頭。
“那他還孤注一擲?”徐嚴苛老臉一紅,不明白地問道。
“他已經把局勢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已經看出他的結局是什麼下場,結局已經注定。他這是要做個滾刀肉給中央看,他要破釜沉舟,把漠州省攪得天翻地覆,讓中央頭疼,讓中央忌憚,讓中央放他一馬!中央要是控製不住局勢,要是不想漠州省亂起來,就必須放他一馬!”餘老說道。
“嘶!他這招好使?”徐嚴苛蹙眉,覺得呂正奇打錯了算盤,中央感動漠州省,難道會考慮不周?
“如果特別巡視組巡剛到漠州省時,他這招還真好使。可惜,他低估了王猛那個小狐狸的智慧。王猛僅僅一個動作,就定住了漠州省局勢。如今,他已經失去了先機。此時,他也隻能是試著做個滾刀肉試試看了。現在,他心裏也沒底!”餘老說道。
“王猛使出的這招,我也沒想到,現在想起來,我也是膽戰心驚,幸好,那小子針對的是二線幫。”徐嚴苛心有餘悸,也是由衷地佩服王猛的智商。真壞,真坑啊!
“王猛這個年輕人不簡單。他這是要把一棵大樹豎著劈成兩半,誰也不得活!他做的某些事情連呂正奇都是剛剛知道,你和史文章就更不知道了。“餘老端著茶碗,目光去看向蔚藍的天空。
”啊?王猛又做了什麼?”徐嚴苛大驚失色,感覺問題嚴重了。
“你以為特別巡視組降臨漠州省,就敢放大招?人家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特別巡視組隻是幌子,實際上早在特別巡視組降臨之前,人家的人已經在漠州省展開調查了。“餘老看著徐嚴苛,說道。
“嘶!”徐嚴苛腦門冒汗了。
”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王猛能控製得了漠州省老山煤礦?這個煤礦可是二線幫的資金鏈,是在二線幫的嚴格控製之下的,居然就這麼輕輕鬆鬆被王猛拿下了,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人家王猛棋高一著。拿下老山煤礦,就是為了防備呂正奇狗急跳牆,破釜沉舟,製造出大的事故!煤礦一旦出事故,大不大?“餘老目光中居然有了讚賞之色。
“這小子眼睛真毒!他拿下二線幫幹部,一是挑撥我們和二線幫的關係;二是,吸引二線幫的視線,讓他們自顧不暇,把目光都放在了保護幹部身上,卻忽略了最有價值的物質基礎!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徐嚴苛讚道。
”他這是雙保險,即使呂政奇看到了這一點,把煤礦包裹起來,王猛也會從二線幫幹部手裏打開缺口,你身邊連幹活都沒了,你光有錢有什麼用?“餘老忽然把茶杯重重地墩在石桌上,摸著下巴說道:“這小子的智商高得不得了啊!不但智商高,手段還狠辣,行事極其果斷,而且還一肚子壞水,渾身都是坑,無人能及!“
徐嚴苛驚訝地看著餘老,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餘老這麼評價一個人。
”王猛的這一手,你想到了嗎?沒有!史文章更想不到,呂正奇也沒想到,我也沒想到。“啪!餘老說道這兒,忽然一拍石桌,大聲道:”更絕的是,一線幫也有一個大礦,可人家王猛居然沒去控製我們的磷礦,而清理問題幹部時人家也沒動一線幫幹部一個手指頭。雖然現在他動了,卻也是在二線幫舉報下動的一線幫幹部。你以為他這是單純的挑撥離間?“
徐嚴苛蹙眉,苦苦思索,想不通王猛這麼做出了挑撥離間,還會有什麼目的。
”挑撥離間,隻是他的目的之一。但不是他開始就想用的上計。這隻是個一般計策而已。他第一次和你們談話,就跑出了底牌,不是他沒心眼,也不是他無所顧忌,而是,他這是在給一線幫和二線幫一個改正的機會,讓我們向他看齊,或是其一向他看齊。可是,你沒動,史文章也沒敢動。你們都放棄了這個機會。這才有了他的反間計。他才把打擊重點放在了二線幫身上?為何?因為畢竟我的位置影響太大!他不顧忌影響,中央也要顧及影響。所以,他這是在逼一線幫站隊,說白了,是在逼我放手!這小子行事果然果斷,一計不成,二計緊跟而上!“餘老臉上露出讚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