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外城,下午最後一節課前,喧鬧的教室裏人影穿梭。
少年的朝氣、生命的活力,似乎隻有在安逸的校園裏還能尋到幾分。
與校外的破敗不堪、城外的異獸橫行相比,宛若兩個世界。
周遠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用手中的鉛筆在白紙上塗塗畫畫,不一會兒成型的圖案便躍然紙上。
他的世界和這幅圖案一樣,隻有灰暗的色彩,而他也將其描繪了八年。
“周遠,你在畫什麼呢?”
同桌孫強湊過頭來,好奇的向那個圖案看去。
周遠淡定的將紙張折起,放進褲兜裏:“沒什麼。”
“我知道了!”
孫強眼神一亮,湊近周遠的耳朵,嘴巴一張一合間,熱氣裹挾著壞笑聲,悄然飄入周遠的耳道:“我看到了一隻眼睛,你是在畫李勝男吧?”
李勝男是高三二班長得最漂亮的女生,孫強這麼猜測,自覺合理。
隨即,一隻大手印在了孫強的臉上。
周遠嫌棄地將他推開:“你也不想被李勝男聽到了挨上一拳吧?”
孫強縮了縮脖子,頓時噤聲。
就在這時,一道魁梧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教室前門:“安靜!你們數學老師身體不舒服,最後一節課上體育課,去操場集合!”
說完,肌肉壯碩的體育老師轉過身,朝操場走去。
教室裏陷入寂靜,活力頓時消失。
當唉聲歎氣的聲音響起,學生們耷拉著腦袋,零零散散朝教室外走去。
“咱們數學老師的身體素質怎麼這麼差?我不想上體育課啊......”
孫強抱怨一聲,作勢用腦袋去撞擊周遠的肩膀。
周遠迅速起身,朝著門外走去:“上體育課也好,多練練,你就不用害怕李勝男的拳頭了。”
孫強:“......”
三十分鍾後,體育課過半。
經曆了長跑等多項訓練,所有學生都耗盡了體力,各自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周遠坐在跑道外的台階上,抹了把額頭的汗水,十分鎮定。
他的身旁,孫強不斷喘著粗氣。
似乎是感覺周遠太過平靜,便下意識地轉過了頭。
側麵看去,周遠沁出汗珠的額頭上黏了一簇劉海,但氣息平穩。
不過孫強的注意力卻被周遠額頭上那一抹白色給吸引了:“周遠,你頭上的白頭發好像又變多了,怎麼回事?”
“染的。”
周遠平靜開口,回應之流暢絲毫不像說謊。
白發當然不是染的,但他知道,如果不這麼說,這個話癆同桌一定會猜測他是不是‘腎虛’、‘脾弱’又或者其他隱疾。
孫強正要繼續追問,一道身影坐在了他的另一側:“孫強,你行不行啊?體育成績也太差了吧,連我都不如。”
一個男人......好吧,即便是一個男生,被別人質疑‘行不行’,尤其問話的是一個女生,他的尊嚴已然受到了挑釁。
但是孫強卻沒有爆發,他憋紅了臉,好一會才梗著脖子道:“李勝男同學,我的成績已經很好了好吧?是你太變態了而已!”
李勝男攤手,默認了這一說法。
作為一個女生,在長跑等多個體育項目中,她的成績碾壓一眾男生,全都排在了班級第二名,比第一的周遠也差不了多少,屬實難得。
不過遮擋起李勝男那張精致的臉蛋,光看她那一身壯碩肌肉的話,班裏的男生心裏就平衡了許多。
至於周遠,他並沒有在體育課以外進行其他的訓練,但即便如此,第一從未旁落他人。
不光是身體素質強,他的相貌英俊,皮膚白皙、身姿挺拔,文化成績也是出類拔萃,如此整體優秀的人在聯邦外城極為罕見,說他是內城基因改造人估計都沒人懷疑。
見李勝男沒說話,孫強有意找回一些麵子:“但你也別得意,遠哥是你永遠也超不過的男人!”
沒等李勝男反駁,周遠卻淡淡說道:“你這個麵子找不回來的,李勝男沒打算和我比。”
“就是,反正我比你孫強強就行。”李勝男附和了一句。
孫強張了張嘴,臉色漲得更紅了。
為了不受更多的羞辱,他生硬的轉移話題:“你們聽說了沒,一周後的畢業考試動員會,柴明琛學長會回來演講!”
“所以呢?”
周遠自然是認識柴明琛的,對方是他們上一屆的學長,畢業考試以文化和體育雙第一的成績被內城五大家族之一的李氏選中,成了外城這些學生眼中了不得的大人物。
當然,即便是學校的老師以及外城中聽說了柴明琛事跡的平民,都羨慕對方已然被改寫的命運。
因為在這座聯邦城市中,被一道高牆所隔的內城與外城是完全不一樣的光景,人與人的地位也有著遙不可及的差距。
見周遠這般平靜,孫強繼續激動的說道:“柴學長進入內城前可是說了,他說會盡一切努力去打破內外城之間的隔閡,抹平內外城人之間的差距的!他就是我的偶像!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