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和我哥都去曉韓家吃飯。曉韓的姥姥給我們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我們慶祝曉韓弟弟終於滿了十八歲,也算成人了。曉韓比我小三個月,以前一受我哥的迫害,我就讓曉韓管我叫哥哥,想在曉韓身上找點尊嚴,平衡一下被我哥欺負的傷痕累累的幼小心靈。可曉韓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就是不叫,我幹生氣還不敢動手打他。畢竟曉韓的塊頭是男孩兒和他走一起都會有安全感的那種。隻有我哥這種不怕死的才會有事沒事的招惹他。
吃了飯正商量上那玩兒,我哥的傳呼響了。傳呼是我爸給配的。我爸就向著我哥,他要什麼都給。我哥回了電話,說他一個同學出事進醫院了,要去看看。我哥走了,我和曉韓上影都看了場電影。散場已經十點過了,我打算回家。曉韓讓我上他家住,說是我回來晚了給他造成經濟上和心靈上雙重傷害,懲罰我陪他過完生日,就是要陪過十二點。曉韓還想著那張“情女”。壽星老爺不能惹,我就答應了。
回了家,曉韓姥姥讓他去洗澡。曉韓說我要洗就到他衣櫃找要換的衣服。我打開曉韓的衣櫃,收的挺整齊的。但由於地理環境不熟,我好半天也沒找到我要的衣服。我看衣櫃盡裏麵露出一個袋子角兒,想可能是曉韓放內衣的,就伸手去拽。結果拽出來一個很大的袋子,裏麵用牛皮紙方方正正的裹了堆很厚的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我好奇心大起,想看看曉韓平時背著我都藏些什麼。我拿出課堂上學的搜查證物的職業手法,小心的拆開牛皮紙封套。很慶幸我念了這個專業,窺探他人**時很有用的。
拆開牛皮紙,我愣住了。裏麵包的是上大學前我送給曉韓的畫,一張不少,連課堂上我隨手畫的那隻麥克老狼都在。有幾張精致的還仔細的表過了。曉韓為什麼要騙我?我翻著那些畫,看到一張四開的“大衛”。那是我高二畫的,當時還沒畫完曉韓就吵吵要。我不給,說這是我畫的最好的“大衛”。那會兒曉韓剛學畫,還畫的不好,他最喜歡“情女”的頭像,就說以後畫張“情女”來換。我就把“大衛”給他了。
這麼一想,曉韓丟了的那張“情女”不會是給我的吧?怪不得那麼大脾氣。不過都兩年前的事了,當時我不過隨便說說,難為曉韓記性這麼好。
知道了裏麵是什麼,我趕緊把包裝還原。高手作案,決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正偷偷摸摸清理現場呢,冷不防曉韓到我背後拍了一巴掌。
“幹什麼呢?知法犯法,這叫侵犯他人**。”曉韓繃著臉說。
“你也配有**?你他媽真不是東西,騙我說把畫賣廢紙了。看著我生氣,你高興啊?”
曉韓紅了臉,笑著說:“開玩笑的嗎,當時是我小心眼兒。快洗澡去吧。”
曉韓揪著我後衣領就往門外送。我趁曉韓轉身,用盡全力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這巴掌還你!”我笑著轉身就跑。
曉韓“哎呀”叫了一聲,就在後麵追。跑過客廳,我把凳子撞倒了。我瘸著一條腿趕快竄進浴室。曉韓差一步沒趕上,被我擋在門外了。
“跑什麼呢,摔著。把你姥爺吵醒了又罵你。”曉韓的姥姥在外麵說。
曉韓不服氣的嘟囔:“他先打我的。”
我躲在浴室裏偷著笑。
洗澡的時候,我看見盥洗台上那瓶植物香型洗發露,和我在家用的一樣。細想想曉韓和我的共同點還真不少。幾乎是我喜歡什麼,曉韓也喜歡什麼。就說曉韓聽的那些音樂,最開始是上高中時,我在音樂台聽了首“sweetlullaby”。我挺喜歡,就讓曉韓聽。後來不到一個月,曉韓家裏都是這種音樂帶。真不敢相信兩個沒有血緣關係人也能有如此多的共同點。比較起來,曉韓才像我的兄弟。我怎麼會和我哥生在一家了,還是雙胞胎。難道真的不是冤家不聚頭?
星期天下午,羅承翔準時到家接我。和他一塊兒來的還有個男孩兒,一身的韓流打扮很搶眼,像韓國音樂組合明星。但有羅承翔威嚴的警服做襯托,他的光彩大打折扣,活像個被警察抓住的小混混。
韓國男孩兒看我的第一眼很不友好。他低著頭,翻著眼睛向上看,眼珠子瞪的白多黑少。正常看人怎麼能用這種眼神,好像我欠了他幾百吊錢。韓國男孩兒把手插在褲兜裏,聳著肩站在羅承翔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