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璿聽著姑姑絮絮叨叨的吐槽,思緒卻轉到別的地方去了。
她發現,自己怎麼好像混成了一個幕後大boss?明明什麼也沒做,但好像什麼背後都有她指導的影子在。等事情發生了,還能穩穩坐在這裏聽人彙報前因後果。
這和策劃了一切陰謀的大反派,真的相似度過高了。
江月璿默默反省了一下自身,為什麼她好好一隻鹹魚卻活成了幕後黑手,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但仔細一盤算,她這些天似乎也沒做什麼。
就是嫻妃叨逼叨的時候回敬了兩句,察覺到東太後要給她添堵,於是幹脆拉上皇後一口氣壓下這兩隻。之後就是和皇帝兩次交易了,但她隻是個牽線搭橋的,實際上動動嘴皮子說句話就成。
這次度假真的很休閑了,他們那點蹦躂連點水花都沒濺她身上,慈寧宮一片歲月靜好。
江月璿釋然了,她覺得自己沒有違背自己的鹹魚人設,可以毫無負擔地繼續度假。於是美滋滋地聽完姑姑的講述,決定今晚吃素火鍋給自己加餐。
先帝使得死得及時正巧在年末那會兒,所以翻過年就是新帝元年。如今三個月快過去了,還在農曆二月裏,早春寒氣沒散,吃個鍋子不算過分。
明天起,還能吃上肉,想想都覺得幸福。都大半個月沒吃肉了,她可是半個肉食動物,再不解禁她要鬧了。
因為這次鬧出來的事情徹底絕了四小姐入宮的機會,是以江月璿沒再讓人壓著。在她吃火鍋的時候,東太後便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氣得心梗。
這一回她總不能怪別人了,是四小姐自己先動的手,技不如人被反坑了,她也沒地方說理去。如今她是不僅失了身子,還掛上了惡毒和不敬神佛的汙名,就連原本的接盤俠公子也不肯娶她,擺在跟前的仿佛隻有一個出家當姑子可選了。
宮外的二房府上,二夫人慶幸得自拍心口:“還好咱們脫身得早,分家的時候還大腦鬧了一通,叫外頭人都知道大房對咱們的欺壓,還有咱們兩家一向不和的事情。如今雖然你四妹的事情會影響齊家女子名聲,但你終歸和她關係隔得遠了,受損沒那麼大,而且你婚事已定,不會再出變故。”
三小姐也是一臉後怕:“四妹妹也太大膽了,什麼都敢做!這還沒出國喪孝期呢,她就設計這種事情,還挑了佛祖的清淨地方,真不怕遭了報應。”
“是啊,還在國喪期呢……”二夫人喃喃。
幸而本朝隻是禁止孝期成婚,沒有說不允許訂婚,而且她和男方家裏還沒走六禮,隻是私下說好了,半點不違規。不過話說回來,男方也給不起什麼聘禮,所以六禮的前五個步驟都能私底下悄悄進行,半點不引人注意。
“你日後可要離那一家子遠遠的,還有族內其他旁支,也不要來往。”二夫人叮囑女兒,“雖然舍不得你,但我怕那一家子又做出什麼事情來,所以你的婚事得受點委屈了。為娘也想給你風光大辦,可為今之計還是早點把六禮走完才是。”
三小姐不覺得委屈,她娘早在她出生時就給她攢著嫁妝呢,不過是婚禮形式沒那麼盛大、六禮走得有些快而已。
其他女子從問名到成婚拖個兩三年的也就是想多陪陪父母,順便多置辦些嫁妝,這些都不打緊。她娘給她在周圍買了個宅子,到時候她住那兒隨時可以回家來,夫君家世低微,不敢管她,過期日子來也不會比未出嫁前差。
見女兒沒有勉強之色,二夫人鬆了口氣:“你明白就好,日後缺了什麼隻管回家來要,娘的什麼不是留給你的?你哥一個大男人怎好意思惦記娘的嫁妝,讓他自個兒掙去!”
“未來嫂嫂要不樂意了。”三小姐噗嗤一笑。
二夫人卻很是得意:“你不懂,你嫂子不是那樣的人。”
她給自己兒子說的是娘家侄女,雖隻是個族內關係比較遠的一房女兒,卻是他們一族唯二兩隻行商上頗有出息的分支。兒媳婦的嫁妝不比她自己的少,人品又過硬,哪裏會計較婆母嫁妝給不給自己丈夫呢。
原本對方該在這三個月裏過門的,結果運氣不好撞上先帝駕崩。不過問題不大,隻是拖上一兩個月而已,等一出孝期就把婚事辦了,緊接著女兒出嫁,不至於出現妹妹比哥哥先成婚這種事情,一切安排都很完美。
二房離了大房就此欣欣向榮,大房確實一團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