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柔嘉這位老母親眼裏,自己的孩子自然是哪兒哪兒都好了,但是好在柔嘉也知道各花入各眼,蘿卜青菜各有所愛這樣的道理。
且不說當媽的看自己的孩子總是帶著濾鏡,即便真的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也不可能做到人人都愛的,否則的話世界上又哪來那麼多的癡男怨女,求而不得?
所以從北京城到蒙古,這一路上柔嘉都可著勁地給弘景和鬆格裏製造機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等著領說媒錢的媒婆呢。
“別人不是都說婆媳是天敵嗎?怎麼我瞅著九嫂你和你這未來兒媳婦像是上輩子有親的啊?”十三福晉忍不住笑道,一旁的十福晉和十四福晉也覺得好奇。
她們三人膝下的孩子至今沒有一個成親的,自然也沒有當過人家婆婆了,所以對於柔嘉對待鬆格裏的態度,十分好奇。
十福晉和十三福晉就不說了,她們兩人的正經婆婆去世的早,嫁進來的時候都已經不在了,所以她們根本沒有什麼婆媳問題,對於這些都是道聽途說的。
而十四福晉的正經婆婆現在還在呢,雖然說比起對待從前的四福晉,太後對她要好一些,但是也就那樣了,跟宜妃對柔嘉她們相比,就差了一點。
要問差多少?
唔,也就八條街吧。
所以她們可不就對柔嘉的舉動表示不解和好奇麼?
“可不就是上輩子有親嘛。”柔嘉笑著道,“不然的話這輩子也不會成了我的兒媳婦,再說了,我們不都是過來人麼?誰家姑娘不是被父母如珠如寶地捧著長大的?哪有一嫁人就遭人糟踐的道理?”
“你們想想,人家姑娘吃我們一粒米,喝我們一口水了嗎?什麼都沒有,還得帶一大批的嫁妝嫁進來生兒育女,負責中饋,我們沒有生她養她,卻得了人家姑娘的孝順,得了這一筆大賺的買賣,我們還不對人家姑娘好一些,這不是茅房裏麵掛杆秤過分了麼?”
十福晉她們原先是帶著幾分調侃的心思跟柔嘉說這件事的,結果聽她說完之後,她們都心有感觸,確實,她們都是過來了。
即便她們的孩子現在也差不多到了可以娶妻嫁人的年紀了,但是對於十幾年前她們剛嫁人時的不安和忐忑仍然印象深刻。
畢竟她們嫁進了天底下最尊貴,又最多規矩的地方,別管出嫁之前她們的娘家有多給力,到了皇家麵前也隻是奴才而已。
在陌生的深宮後院裏,她們一步都不敢踏錯,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不為了別的,隻怕別人看輕了自己,丟了父母和自己的顏麵。
那段時日的滋味,真的是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懂的,上要侍奉丈夫的生母,中要應對丈夫的小妾,下要管理難纏的宮人,這樁樁件件的,都足以讓她們還沒有怎麼感受新婚的甜蜜,就被弄得疲憊不堪了。
“還是九嫂活得通透。”十四福晉忍不住感歎了一聲道,“要說這天底下的婆婆都是從小媳婦走過來的,怎麼自己遭的罪,非得要自己的兒媳婦再受一遭了?”
“你這話在我們這兒說就算了,出去之後可別再說了。”十三福晉指著十四福晉道,“不然要是傳出去的話,可有的是好果子讓你吃的。”
可不是麼,十福晉和十三福晉兩人沒有正經婆婆,所以換做是她們說的話,倒也還好,不會讓人覺得她們是指桑罵槐,但是十四福晉就不一樣了。
她正經的婆婆還活生生地在宮裏住著呢,而且太後又不是宜皇貴太妃那樣的婆婆,真的要傳到她耳邊的話,十四福晉可不就是得倒黴了麼?
“放心吧,我曉得的。”十四福晉笑了一聲,又道,“左右幾位嫂子應該不會出賣我的吧?”
“這話說得……”柔嘉搖搖頭,然後道,“沒點表示怎麼能讓人封口呢?”
柔嘉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了自己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意思不言而喻。
“九嫂,你現在就是在茅房裏麵放杆秤過分了啊。”十四福晉佯怒道,“誰知道你和九哥兩人聯手賺得盆滿缽滿的?現在連我那點梯己你也惦記著?”
“怎麼說呢?”柔嘉道,“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柔嘉這話一出,別說是十福晉和十三福晉了,就連十四福晉也撐不住地直接笑了出來:“九嫂,你這麼促狹九哥知道嗎?”
“你不懂。”柔嘉一臉得意地道,“你九哥就好我這口。”
這下別說她們妯娌幾人了,就連當前伺候的婢女們都忍不住笑了出聲,不過說笑歸說笑,十福晉她們聽了柔嘉今日的這一番話之後,對於即將做婆婆的幾人來說,不能說沒有一點收獲的。
至少日後她們真的當了婆婆之後,或許會因為柔嘉的這一番話而好好地善待人家好姑娘,不會仗著婆婆的身份而隨意刁難甚至是苛刻人家。
畢竟就像柔嘉說的那樣,人家姑娘沒吃他們家一粒米,沒喝他們家一口水,從一開始就不欠著他們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憑著弘景的長相,外加鬆格裏的容貌,兩人同框時的畫麵確實是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十福晉她們多看幾次之後,倒也能夠明白柔嘉的心思了。
“九嫂你說這兩個孩子長得這麼好看,這日後要是生了孩子的話,這孩子得多俊呐?”
“十嫂你別說,還真的是,我聽我們爺說,他們一眾兄弟裏麵,也就九哥是打小漂亮著長大了,弘景弘曈和姐姐妹妹我們是看著長大的,長相如何我們也不好昧著良心說長得不好,所以弘景和這伊爾根覺羅家的格格生的孩子,說不定也是一脈相承的漂亮。”
“你們就別拿這話來饞我了。”柔嘉道,“弘景和鬆格裏還有三年多才成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