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端起茶杯,無奈地苦笑道:“如此說來,這個事情當真是避無可避了!”
“不錯!”孫吉祥喝了一口茶水,輕輕地點了點頭道。
林晧然喝了一口茶,卻是苦澀地說道:“如果我拿出的宗藩方案輕了,這會失心於讀書人。若是我拿的方案重了,那就會令皇上厭惡。這一招可謂是陽謀,但確實是高明至極啊!”
他從來都沒有輕視過這個朝堂,在回來京城之前,他還想著先是蟄伏一段時間。隻是他還是天真了,他已然站到朝堂之中,無數的明槍暗箭隻會接踵而至。
宗藩祿米的蓋子被禦史林潤揭開之後,為何整整一年朝廷都沒有絲毫動靜。並不是官員不想借此推進削減宗藩祿米,而是皇上的態度已然明確想要淡化此事,所以上至首輔、下至禦史言官通通都閉嘴了。
現在他被有心人如此推波助瀾,更是令到京城士子打雞血般向他獻策,令到他當即陷入一個進退兩難之境:退則失天下士子之心,進則失帝王之心。
孫吉祥將茶杯放下,抬頭望著林晧然道:“東翁,你此次歸來所遇到的難題不小,所以老夫方才擅作自張讓你先行到城北避上一避!為今之計,若是能將主持宗藩祿米一事推掉最為妥當,若是不然,你隻能寄望於說服皇上,讓皇上拿出一個如同成祖時期削藩的決心!”
“孫先生,這個事情如果能推的話,我自然會退掉!隻是現在的情形,我怕是推不掉了!”林晧然顯得很不樂觀,便又是認真地詢問道:“你覺得現在皇上有沒有削減宗藩祿米的念頭!”
“皇上是以小宗繼大宗,對宗藩的利益曆來都很是維護,若是以前定然不會有這方麵的心思。隻是現在朝廷的財政吃緊,這些年皇上對此怕是深有體會,恐怕亦是有所動搖才對!“孫吉祥手裏握著溫熱的茶杯,蹙著眉頭進行分析道。
林晧然輕輕地點了點頭,又是認真地追問道:“如果皇上動了這方麵心思,你覺得他的性格是希望一勞永逸,還是要縫縫補補過日子?”
“咱們皇上的性格最是難以捉摸,暴怒之時能上演左順門血案,甚至目睹救過他性命的皇後陷於火海而不令人救火,但偏偏又能重用嚴嵩二十年,此時主要還得看皇上對宗藩的怒火能達到什麼樣的程度!”孫吉祥這些年沒少研究嘉靖,當即便是認真地回答道。
林晧然輕吐了一口濁氣,顯得無可奈何地說道:“如此說來,我隻有尋覓一個合適的時機,在皇上最是記恨宗藩之時,呈上削減祿米的章程才有可能度過難關了!”
“不錯!東翁整頓鹽政已是千難萬難,卻沒想到剛剛回京卻遇上一個更大的難事!”孫吉祥輕輕地點頭,顯得感慨地說道。
林晧然對著孫吉祥拱手道:“事到如今,隻能是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今後還望先生多加提點,令到本官渡此難關!”
“若非東翁賞識,我不過一介小吏,自然是為東翁肝腦塗地!”孫吉祥苦澀一笑,亦是鄭重地回禮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林晧然繞道來了城北,但消息很快便傳了出去。先是順天府衙的舊屬紛紛上門拜訪,而後他的同年、門生亦是攜禮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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