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已經將得意門生張居正進入裕王府,早前亦是頻頻向裕王示好,更是贏得各方勢力的支持,但卻不得不麵對大變局後的危機。
高拱是裕王最器重的老師,但性子過於耿直和狂妄,此人對他根本構不成威脅。隻是那個深不可測的小子摻和其中,偏偏那小子跟高拱已經結盟,令到他亦是暗暗地頭痛。
若是世上沒有這個小子該多好,自己定然能夠過得舒心不少,不說現在便能夠隻手遮天,甚至在新朝亦是能夠繼續呼風喚雨。
在走出萬壽宮的時候,麵對著吹過來刺骨的寒風,他亦是步伐堅定地踏雪向前。是時候圖謀新朝,將這些威脅者通通扼殺在搖籃中。
次日清晨,冬日的天空仍舊是陰沉沉的,北風從寬大的青磚街道呼嘯而過,卷起了散在屋頂或樹上的雪花。
京城官員的官服裏麵穿得很厚實,亦是紛紛按時前往衙門上衙。
隻是他們絕大多數都坐在轎中,頂著刺骨寒風的是轎夫、護衛和五城兵馬司的軍士,亦或者是那些勤勞謀生的小商販。
戶部衙門二堂,跟往常般顯得十分熱鬧,戶部十三司的官吏紛紛按時來到這裏,令到這院子變得黑壓壓一大片。
今年的戶部尚書經曆了兩次動蕩,而今坐在堂上主持點卯正是到任不久的葛守禮。
葛守禮是嘉靖八年的進士,出身於農家,初授彰德推官,接著調回京城出任兵部主事,而後出任河南提學副使、山西按察使等職。
得益於跟楊博和黃光升的關係,加上跟徐階的關係親近,在高拱入閣之後,他由南京戶部尚書改任戶部尚書。
他年過六旬,有著北方人的體型,亦是充滿著儒士的氣息,那張長著花白胡須的國子臉顯得頗具官威的模樣。
“正堂大人,今日無一人出缺!”山西司郎中劉耀親自負責點名,而後將花名冊遞上道。
葛守禮看著戶部衙門的官吏近半個月都保持著如此敬業的風氣,跟人浮於事的南京戶部衙門稍微對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接過花名冊,亦是不吝惜地表揚道:“甚好!戶部有此等良好的風氣,若是能夠一直保持的話,何愁諸事不順!”
“正堂大人,這倒不盡然!一些人光有紀律,卻不懂尊卑,做事更是陽奉陰違,此類人還不如趁早滾蛋!”坐在堂下的戶部左侍郎徐養正陰陽怪氣地說道。
楊富田等人心知徐養正是在含沙射影他們,眼睛不由得閃過一抹惱色。
隻是他們心裏清楚,隨著這兩位上官到任,戶部左侍郎馬森調任南京戶部尚書,而今的戶部衙門已然是改姓徐。
山東司郎中錢中嶽是個直爽性子,便是直接回應道:“部堂大人,下官做事但求本心,如果你說加征三年之事,哪怕鬧到皇上那裏,下官亦不會同意!”
“你算什麼東西,戶部之事由我跟正堂大人商討即可,又何須你一個郎中同意?”徐蒙正心裏當即一寒,扭頭望向錢中嶽數落地道。
“林閣老在任之時,亦是聽取老夫等人的意見!你既沒有林閣老的驚世之才,在戶部任期更不及老夫十分之一,我如何就不可說了?”錢中嶽的強脾氣亦是湧了上來,顯得針鋒相對地吹胡子瞪眼地道。
這話無疑是戳中了徐養正的痛處,很多戶部尚書或侍郎都有戶部司職的履曆,但偏偏徐養正是新近才任職戶部。
早年因為跟人聯合彈劾嚴世蕃“竊弄父權,嗜賄張焰”而被貶到雲南通海縣典史。
雖然在嚴嵩倒台後,他的官路一路走高,在出任南京戶部右侍郎不到一年,而今則是接替馬森出任戶部左侍郎,但其戶部的履曆還是顯得蒼白無力。
“錢郎中,你當真要倚老賣老、以下犯上嗎?”徐養正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目光狠厲地瞪向錢中嶽道。
所謂的官高一級壓死人,而今徐蒙正既然是正三品的戶部左侍郎,又跟著徐階有著密切的關係,想要弄死一個小小的郎中,可謂是易如反掌。
河南司郎中趙子泉深知錢中嶽是受不得委屈,卻是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徐侍郎,我在任之時,亦是多番聽取錢郎中的建議,你還是收一收你的官威吧!”正是這時,一個聲音從外麵傳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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