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個短暫的交鋒,徐夫人深知吳夫人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縱使她再不甘,但憑著她當下的能耐,根本無法跟吳夫人相抗衡。特別她還是官太太圈子裏的新人,這時更不宜跟吳夫人交惡。
“這是三劉鋪的鬆花糕,大家都嚐一嚐!”
郭夫人是一個很擅長調節氣氛的人,看著下人送上了糕點,便是借機轉移了關注點道。
沒多會,花廳呈現著一團和氣,大家一起有說有笑地聊著京城的各種八卦之事。或許是無聊,或許是“臭味相投”,幾個人聊得津津有味。
吳秋雨在一邊安安靜靜地吃著鬆花糕,她從來都不是八卦的性子,但還是在旁邊努力地扮演著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事情從某個官員又納了一房妾室說起,很快就談到當朝左都禦史潘恩大人要告老還鄉了。
在大明朝中,父親是高官,兒子中得進士,這是很少見的情況。像嚴嵩和徐階等朝廷大員,其子基本上都是走官萌的路子,卻很難在科舉奪得進士席位。
隻是左都禦史潘恩的兒子潘允端在今年的會試中,卻是奪得了一個貢士的名額,從而造成父子即將同朝為官的現象。
當下有消息傳出,這位位高權重的藩大人為了避嫌,竟然選擇辭退左都禦史的官職,從而為他兒子謀得留京機會。
“你們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事另有玄機!”徐夫人輕呷了一口茶水,顯得高深莫測地說道。
此話一出,倒是引起眾人的關注。
徐夫人有些得意地說道:“潘恩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而他兒子隻考了一個三甲進士,按規定是要外放或候職。但當下他選擇告老歸鄉,卻能幫他兒子謀得了一個六部主事的名額,這筆買賣劃算!”
吳秋雨在一旁傾聽著,眉頭微微地蹙起。雖然她覺得這個推論不對,不要如此惡意地揣測潘大人,但她亦不好反駁。
說話間,已經降臨中午。
郭夫人不想大家總呆在花廳,便是主動邀請道:“我家後院的那片春菊都已經開了,不若咱們一起到後院瞧一瞧,如何?”
“甚好!”高夫人和徐夫人當即答道。
吳夫人靈機一動,突然提議道:“郭夫人,那就不勞煩你引路了,我帶著她們二人到院子轉轉即可!秋雨,你就在這裏陪著郭夫人說會話吧!”
聽著吳夫人這般說,高夫人和徐夫人相視一眼,當即猜到了什麼一般,然後不動聲色地望向了郭夫人。
郭夫人稍作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道:“那有勞吳夫人了!”
吳夫人將高夫人和徐夫人領走,在臨走前,還給女人投上一個鼓勵的目光。終究而言,她不能永遠庇護在女兒身邊,亦需要女兒能夠獨立地麵對事情。
吳秋雨心領神會,投向了娘親一個感激的眼神。
隻是她們似乎都沒有發現,徐夫人在臨走前,卻是給她的帖身丫環一個眼色,而那名貼身丫環並沒有跟上,而是悄悄地躲到旁邊的偏廳中。
侍三人走後,花廳僅剩下她們二人,終於有了獨處的機會。
吳秋雨在來時,娘親便告訴她,郭樸夫婦關係極好,故而郭夫人就算不知道新任順天府尹是誰,那她亦是能夠從郭樸嘴裏問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