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璠不再吭聲,亦是好奇地望向自己的老爹將會如何決斷。
徐階將茶盞輕輕放下,抬頭望向葉鏜淡淡地說道:“你們刑部自然是按章辦事!應天巡撫曹尚純既然已經翻了案子,且所提供的證據確鑿,自然是給予批複了!“
“學生知曉!”葉鏜心裏暗歎一聲,顯得認真地應承下來道。
徐階輕呷了一口茶水,接著又是淡淡地說道:“陳暹的兒子既然犯下了重罪,自然要革職查辦。李瑜的兒子犯的罪不重,但亦不適合繼續執掌揚州鈔關,位置得要挪動一下。至於揚州知府何東序,他在這個案子犯了重大過失,亦是不宜留在原職了!”
徐璠的嘴巴微微張開,卻是欲言而止。
葉鏜則是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在旁邊配合地點了點頭。這些話,老師可以不對他說,但現在對他說了,已然是將他當成自己人。
又說了一會話,葉鏜便是識趣地起身告辭,徐階讓徐璠將人送到門外。
麵對著這種高規矩待遇,葉鏜是打心底地感激,心裏更是打定主意今後要對老師馬首是瞻。
徐璠回到書房之中,看著老爹手裏多了一卷書,便是進行抱怨道:“爹,李瑜亦就罷了,何東序可是你的得意門生,真的要撤掉他的官職嗎?”
“你以為這個事情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你可不要忘了,這次並不是林晧然裁定的案子,是應天巡撫魏尚純定的案子!”徐階的臉上當即閃過一抹不悅,顯得一本正經地反問道。
他自然不想自己的門生這般輕易被免職,但現在的形勢讓他不得不接受這個結果。如果他敢在這個事情進行阻撓,一旦林晧然手裏有徐元季的罪證,那麼誰都不會指責林晧然不懂官場規矩。
徐璠明白這兩者的區別,又是憤恨地說道:“這魏尚純也是夠沒用的,本來還想他能夠幫忙收拾那小子,結果反被那小子給利用了!”
“你口口聲聲稱人家小子,亦不瞧瞧你在人家麵前算得上什麼!”徐階將手上的書卷放下半截,用眼睛盯著兒子教訓道。
“爹,你怎麼老幫著那小……外人呢!”徐璠悻悻地埋怨道。
麵對著這麼一位天縱奇才,他明顯感到一種深深的挫敗感。除了年紀占了優勢外,其他方麵則是全被人家所碾壓。
論出身,人家是史無前例的連中六元的文魁君;論身份,人家已經是正三品的左副都禦史;論將來,人家注定要入閣拜相。
徐階瞥了兒子一眼,有意教導地說道:“魏尚純雖然想要得到這一份政績,但未嚐又不是幫著我們摒除這個煩心事!這個事情不論真相如此,一旦對徐元季的罪行進行深究或大肆宣揚,對我們都不是好事情!”
雖然魏尚純給林晧然所利用,但魏尚純何嚐不是雙方的調和劑,讓雙方避免了一次大碰撞的風險。
“爹,難道就由著那小子掌控揚州那邊了嗎?”徐璠知道他們確實無法包庇於何東序,但顯得很是不甘地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