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原本有幾十號人,範千山這一次帶走了十幾號人。
跟著離開的鹽商並不全是要追隨範千山,有的鹽商同樣擔憂於成本的驟然上升致使經營風險加劇,故而亦是趁此離開並靜觀著事態的後續發展。
“老爺,請上車!”
一個老仆人一直候在外麵,看著範千山從裏麵風風火火地走出來,便是將一個小板凳擺在車前,顯得恭恭敬敬地道。
範千山來到馬車前,卻是沒有急於登上馬車,而是扭頭朝著巡鹽察院的大門望過去,卻見都是一些事先約定的人出來。
老仆看著範千山這般異常的舉動,亦是好奇地望向了大門處,卻沒有看到什麼異常的東西。
範千山望了好一會,發現包括跟他約定的人,從裏麵出現的人數竟然不足二十人,這點人數是遠遠低於他的預期。
直到門口久久都沒有動靜,他不由得氣憤地攥緊拳頭,並咬牙切齒地發泄著心中的憤懣地咒罵道:“混蛋,該死!”
若是京城不能成功狙擊到綱鹽法,那麼他將會徹底失去大鹽商的標簽,他範家亦會失去食鹽這個大進項,無疑蒙受著一個重大損失。
嘴裏不斷地咒罵著,他一腳踩上板凳準備登車,隻是探出的腳踩在板凳的邊角處,板凳被踩得翻轉過來,而他胖肥的身軀重重地摔倒在地。
“老爺!”
仆人見狀當即驚呼一聲,急忙七手八腳地將範千山從地上扶起,卻見範千山剛剛是臉部著地,已然摔得鼻青臉腫,還掉落了一顆門牙……
巡鹽察院,議事廳。
範千山帶著一幫鹽商選擇離開,但絕大多數的人都留了下來,卻是沒有造成什麼影響,甚至這一刻的氣氛變得更加融洽。
林晧然慢悠悠地輕呷了一口茶水,卻是沒有急於說事,而是笑盈盈地望向陳伯仁詢問道:“陳會長,你對綱鹽法可有什麼看法?”喵喵尒説
陳伯仁知道這是要他做出選擇了,心裏早已經有了盤算,便是微笑著進行回應道:“欽差大人,我願意成為綱商!”
對於這麼一個選擇,在場的鹽商並不感到意外。雖然事情有風險,但同樣是大有可為,這裏麵所蘊含的利益足夠令人鋌而走險。
再說了,他們若是現在不選擇加入進來,這食鹽的買賣起碼在短期內是做不了了,甚至今後都無法再從事這個行當。
林晧然對於陳伯仁的加入,卻是談不上高興和失望。如果有得選擇的話,其實他更願意陳伯仁像範千山這般直接離開。
他顯得禮貌性地點了點頭,轉而又望向了陳伯仁旁邊的楊大石。
楊大石剛剛已經做過權衡,發現林晧然朝著他望過來,便是主動進行拱手道:“欽差大人,我亦願意成為綱商!”
“楊員外,你莫不是瞧不見那個牌子?”林晧然卻是啞然失笑,顯得一本正經地詢問道。
楊大石被這話弄糊塗,當即疑惑地反問道:“什麼牌子?”
在場的眾鹽商亦是露出困惑的表情,紛紛扭頭望向了林晧然,卻不知他指的是什麼。
林晧然迎著眾鹽商困惑的目光,顯得一字一句地念道:“溺愛惡子須自省,有財無德莫進來!”
這……
眾鹽商這才恍然大悟,想到門口處確實是立著一個醒目的牌子,上麵寫著正是這一行字,此刻不由得若有所思地望向了楊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