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夜垂眸,神情淡然:“灼夜,此番前來,可是有要事稟報。”
濮陽輕禮抬頭,灼夜站在風雪中,從袖中掏出了一卷書冊。
“今日消息有些多,這書冊上的是今日朝會的內容,隻是今日朝會依舊沒有關於閣主的消息。”
灼夜垂眸,緩緩開口,同時濮陽輕禮打開了灼夜遞過的書冊。
掀開是淡淡墨香縈繞鼻尖,應是剛剛寫下不久。
依舊沒有關於兄長的消息卻是預料之中,這兩個月來,朝會上唯一提起兄長,便是家族代其浮誅一事,她得到此消息時,便把江南一帶商戶濮陽氏上下百餘人直接收回了蓬萊長生閣,才保全性命,雖然結果讓兄長的處境因為家族造假,更加被動。
少女手握書冊,匆匆掃過一眼:“還有其他什麼事?”
“除去今日朝會的內容,有兩件。”
“第一件事,我們查到不久前有人到淮陽郡調查商戶濮陽一家,共有三波人馬,一個是當今太子殿下,不過太子的人並未查到有用的東西,一波是江湖一個勢力派出的殺手,背後請動他們出手的人是丞相府的公子康亦竹,最後一個則是紀王府二爺。”
聽到最後,濮陽輕禮的目光從手中書冊上移開,略顯詫異。
前兩個,一個是當今太子代表皇帝意願,一個和兄長交好,去查商戶濮陽家自然沒有問題,隻是紀王府二爺為何也會插手其中。
是因為沈昭明?
“沈昭明的小叔,他為何要去查商戶濮陽家?什麼時候的事?”
灼夜垂眸,沉吟片刻:“大概在半個月前。”
“半個月前,看來是因為兄長才查的。”她撫了撫額。轉眸再去看手中書冊。
總之,沈昭明查不到什麼,也不會對她有任何威脅。
“第二件事呢?”
灼夜神情淡漠,站在風雪之中。
“夜公子離開了,什麼都沒有留下,悄然離去。”
她開口,看著濮陽輕禮的神情。
她口中的夜公子是八年前,十歲的濮陽輕禮在遠遊天下,從北境折返回江南之時,路徑皇城撿到的少年。而她知道那少年的真正身份,北夜當朝棄子夜棠。
同時,也是濮陽輕禮放在身邊培養了十年的人。
然而,不知為何,此刻的濮陽輕禮卻隻是淡淡一笑:“什麼都沒有留下就離開了?”
濮陽輕禮側眸,後者點頭:“是的,屬下擅作主張,派了人跟隨。”
“不用了,撤回來吧,走就走了,當年撿他回閣不過也是一時興起,流著皇室的血脈,又怎會甘願做一生的殺手。”
聞聽此言,灼夜知道了少主話中的意思,也知道了夜棠此次離開的目的。
他要回皇城了。當年北夜的棄子。
“您的意思是?”
灼夜開口,話音落下便見濮陽輕禮點頭:“把派出去的人撤回來,入了皇城,他自會來找我,注意他送出的消息。”
“是。”灼夜開口,退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看著漸漸隱匿消失的黑色身影,聽著那個名字,她想起了八年前的一幕。
八年前,她曾離開蓬萊閣遠遊天下,路經皇城之時,在風雪之中見到了一個瘦弱的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