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棠的確食言了,但夜棠也並非愛慕皇權富貴之人,若可以,夜棠想要生在江湖,做那江湖逍遙客。”

少年開口,他也是個十七歲,風華正茂的少年。

若非身為北夜棄子,身份有異,他也是闖蕩江湖的翩翩少年郎。

“我知道你是為了兄長。”濮陽輕禮側眸看他,輕歎一聲。

聞聽此言,少年驚喜的抬頭,嘴角帶著一抹笑意。

“是,姐姐,濮陽兄遭人誣陷,事情已經過去良久,我們想要證明他的清白很難,而且即便如此,商戶濮陽家造假也會是扣押濮陽兄的理由,這是欺君之罪,我們不能如此被動。”

“我可以為了濮陽兄,重入朝堂,自北夜建朝以來,有棄子爭權的先例,雖然最後他失敗了,關於他的一切被從史書上抹去,但蓬萊長生閣有記載,且非常明確,我並非異類。”

“我,才是濮陽兄的機會。”

“我是北夜棄子,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我和濮陽兄之間的關係。”

少年開口。

聞言,濮陽輕禮卻不由看向隔壁的雅間,她想到了沈昭明,他應該會查到吧,商戶濮陽家與蓬萊長生閣的關係,這世上沒有絕對的算無遺策。

算無遺策,她不行,兄長不行,父親也做不到。

“這是濮陽家的事。”濮陽輕禮側眸。

“夜棠雖然食言了,但夜棠仍歸蓬萊長生閣所有。”

少年眼神堅毅,曾經,她隻一次見過少年這般,那邊是十年前,他說那一句:“夜棠謹遵”之時。

濮陽輕禮垂眸一笑,他看著少年:“為何這般決絕?”

“我是蓬萊長生閣的人,此一生不換,您總是會忘記,您是夜棠的救命恩人。”

雅間之中,夜棠看著那一身素裙的女子站在窗邊,寒風吹來,長袍飛揚,恍若那臨世的綽約仙子。

“十年前,您救下了夜棠,這是因,十年後,夜棠為濮陽兄再入朝堂,這是果。”

“起初的種子是您種下的,不管結出的果如何,您是承載一切的人。”

少年的聲音在身後緩緩響起。

種子種下了,不管結果如何,都與她脫不開關係了。

濮陽輕禮轉過了頭,輕聲開口:“我知道。”

“有什麼話之後再說,先去見你的客人吧。”

聞言,夜棠輕輕點頭,旋即似是想到什麼:“姐姐,你怎會知道,我有客人要見?”

當時傳信給姐姐,隻說今日入皇城,已經他人已經安排好好的見麵時間和地點,沒說太多。

說話間,濮陽輕禮已經坐到了屏風之後,從小灶上拿過茶壺,騰霧翻滾間,少女開口:“就是不知道,是如今的紀王沈昭明,還是沈二爺。”

“要見的是當今紀王,這是丞相公子的安排。”

“是嗎?”

屏風後,少女眼眸低垂,她與沈昭明之間自然並非隻是這些,老紀王的救命之恩,她還記得。

屏風外,夜棠看著屏風後模糊的身影,他聽出了少女口中別樣的語氣,猶豫片刻,仍是未曾詢問。

少年垂了垂眸,輕輕一禮:“夜棠告辭。”

隔著屏風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濮陽輕禮垂眸。

小棠兒此番回來,必定去爭那皇權,太子之位,隻是不知,沈昭明會如何抉擇,作為當朝最年輕的異姓王,手握三十萬北境軍,可謂是爭權的幾位皇子最想拉攏的對象,即便拉攏不得,也不會輕易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