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棄子,一位沒有任何勢力與擁戴的棄子,在這朝堂之上,必然是舉步為艱。
他很聰明,找到了亦竹。
而他若真的參與黨爭,輔助眼前是人,自然也有自己的要求。
二人落座,沈昭明遞過一杯茶水。
“多謝。”話音落下,抬手接過,遞到唇邊。
夜棠微微垂眸:“既然王爺已經知道夜某的身份,那想必也已然知道了夜某此番回皇城的目的。”
“自然。”
“棄子爭權,夜某並非先例,王爺在北境征戰,這史書之上抹去的,王爺想必應該知道。”
沈昭明微微崔某,直接開口:“的確略有耳聞,皇朝第一位棄子曾在十八歲時回歸皇城爭太子之位,但因為曾身在江湖,不曉朝堂紛爭,入皇城之後,便被一母同胞的兄長囚於大牢之中,直到後來皇城巫蠱事件在皇城蔓延,那位棄子趁亂出了皇朝,最後一人站在北境邊關,擋下了當時趁皇城紛亂侵入中原的流寇,以一己之力擋下數千人,最後力竭而死,而與他交手的流寇,也無一幸免,血染邊境,後世人稱他為俠勇之者,但無一人得知,那曆守邊境的是當年的棄子。”
“沈某說的可對?”沈昭明問。
聞言,夜棠點頭,不由得幾分欣賞:“世間所言不假,王爺的確可稱奇人。”
二人平靜的交談,話語之間雖有半分的針鋒相對,但更多的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康亦竹默默走到了一側,緩緩閉上眼睛,他們所說此事,他是半分都不曾知曉啊。
更何況既然從正史之上剔除,自然是皇朝中萬萬不得流傳的辛秘,又或是醜聞,他們就這麼說出來,絲毫不加以掩飾……
還好著裏坐著的是他,換成常人怕是被嚇死。
隻是,他也聽得出,當年那位棄子被一母同胞的兄長囚於大牢之中,絕非沈昭明說的那般簡單,還有巫蠱事件有怎會涉及到大牢之中,那數千流寇霍亂,為何不曾有當地官兵出手,隻留那位棄子一人孤戰,答案不言而喻,呼之欲出。
不過是一句看著礙眼,借他人之手除掉。
他康亦竹雖然是個紈絝公子,但生在朝堂二十載,明麵之上的事自然能看出。
他起身,默默退出了雅間,他還是不要亂聽了。
“既然夜某並非先例,那王爺意下如何?”
“不知殿下所說何事?”
“黨爭。”夜棠開口,隻吐出二字,說話之時,眼眸變得低沉,似有暗流湧動。
聞言,沈昭明輕輕垂眸,神情未曾變化。
參與黨爭,他和太子不是一路人,他想要的太子不會給,但眼前之人會不會,他不敢說。
“殿下的籌碼是什麼?”沈昭明問。
“不知王爺想要什麼樣的籌碼?王爺想要的,隻要是夜某能承諾,必然給。”
沈昭明垂眸,沉吟片刻,方才開口:“我隻要一個人。”
聞言,夜棠微微蹙眉,一個手握三十萬北境軍隊的異姓王,參與黨爭要的卻隻是一個人:“不知王爺所要何人?”
“他如今身在大牢,殿下不必知道他是誰?隻需要記得,若沈某參與黨爭,幫殿下奪得太子之位,還希望到時殿下可以將那人交付於我,不管曾經如何,殿下不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