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年紀久遠的陳舊擺設中,身披狐裘的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靜默站立許久,在不知不覺的時間流逝之後,沈昭明回神,看了一眼身側的少女,發現她臉上並沒有想象之中,一個貴族小姐應該有的懼怕、厭惡的神情。
“在下過去看看。”沈昭明開口,他沉聲靠近。
話音落下,濮陽輕禮也猛然回神,連忙提醒到:“小心有毒。”
已經沒有了氣息,卻沒有任何腐爛跡象的屍體,的確可能存在異樣。
沈昭明頷首,靠近了屍體,濮陽輕禮站在屍體邊上遞出了一條手帕的同時,將燈盞湊到了女子臉上。
到攬月軒之前,她便已經看過呂榮的畫像,的確是眼前女子。
沈昭明蹲下,看著手中那繡著歪歪扭扭一朵紅色芍藥的手帕,平攤在手掌,觀察起地上的屍體。
沒有大幅度挪動屍體,大概一柱香的時間之後,沈昭明起身:“死了應該有半天了,我不是仵作,推測不出具體時間。”
“可這樣子和活人沒有區別。”濮陽輕禮凝重開口,眉頭微蹙。
縱是這是在冬日,在這陰暗潮濕的古宅之中,半天屍體沒有任何變化都匪夷所思。
沈昭明頷首:“玉小姐之前的提醒沒有錯,他應該是中了毒……”說著,不竟沉默,又一次緩緩蹲下,仔細打量。
看著沈昭明愈發凝重的神情,濮陽輕禮微抿雙唇,察覺到了方才那句尾音很長的話,似乎欲言又止:“還有別的發現?”
她開口,話音落下,沈昭明放下了呂榮蒼白如玉的手臂:“在下也不敢確定。”
說完,沈昭明起身,看到了仰頭看他的少女,其一雙長眸黑白分明:“幾個月前,中秋國宴,當時宜太妃毒發,很多大臣都在場,這包括在下,當時離得很遠,在下隻遠遠看清,時宜太妃倒在地上,具體毒發多久不知,但在下記得當時宜太妃的樣子與她無異。”
毒發,除了蒼白的臉色與活人無異。
聞言,濮陽輕禮漠然,她聽出了話中的意思。
宜太妃身邊這位掌事女官中毒身亡,與宜太妃中了一樣的毒,而她知道當時宜太妃中了此毒以後,奇跡一般被太醫救了回來,雖然她並不了這是一種怎樣的毒。
“將軍還發現了什麼?”
“在下不懂毒。”沈昭明搖頭。
話音落下,濮陽輕禮緩緩蹲了下來,抬頭看向沈昭明:“有匕首嗎?”
聽聞,沈昭明從長袖之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抽出遞給了姑娘,姑娘接過,一頓摸索之後,又聽其再次開口:“有瓷瓶嗎?”
濮陽輕禮再問,沈昭明依舊未曾多言,再次伸手從長袖之中拿出了一支白玉瓷瓶。
見之,濮陽輕禮覺得一陣熟悉,略微回想,便記起了這是之前她給沈昭明的,拔開木塞,淡淡的清香縈繞鼻尖,味道略顯熟悉。
金瘡藥?這家夥又受傷了?
強忍住了抬頭去看男子的衝動,將白玉瓷瓶湊到了呂榮手指邊,匕首劃過,深紅色粘稠的血液流淌,被收進了白玉瓷瓶之中,她打算帶走研究。
起身,聽到身側之人開口:“明日,在下從皇城之中找個仵作過來驗屍,玉小姐可以放心,不會鬧出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