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尚安候府之中。
昨日深夜,因為濮陽輕禮未歸,玉宇清在等了一個時辰之後便離開了,一夜過去,清晨之時則又來一趟,卻依舊未見濮陽輕禮,心中不免擔憂。
再次送走了玉宇清,丹粟才鬆了口氣,看向身側過來的身影。
朱苓開口:“昨天晚上你們都聊了什麼?”
聞言,丹粟微微沉吟,眼眸低垂:“他說……想聽她親自開口。”少女回憶著昨夜的對話,隻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窒息感。
她生在江湖,見慣了鮮血,在昨夜,氣勢卻是不比那如同玉羽瓊枝、溫潤如玉的少年。
話音落下,朱苓不明所以:“她?”
“應該是指少主。”丹粟輕聲,語氣沉重。
“小公子認出你不是少主了?”朱苓疑惑。
丹粟搖了搖頭,麵上平淡無波,但回想間,隻覺得玉宇清難以捉摸:“怕是不止,他應該知道如今的尚安候府嫡小姐已經不是玉小姐了,昨夜,我還都沒來得及開口,他就說出了那句話。”
那句話,朱苓知道好友所指。
“你的意思是,小公子知道現在的玉小姐是少主?”
“應該吧。”丹粟生無可戀,揉了揉自己的長發。
話落二人同時沉默,隻是抬頭看著天色,因為濮陽輕禮還未回來,他們不免擔心,城門大開到此刻已經有一個時辰了。
……
太子府中,太子居所,正苑所在。
殿中煙雲蒸騰,香爐之上青煙繚繞,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一身血紅色長袍的男子側倚,長袍依舊鬆鬆垮垮,他眼簾微掀,有意無意掃了一眼跪在桌案前,戰戰兢兢的男子身影。
“沒有找到?”太子輕聲開口,語氣平淡,不含感情,卻又猶如寒風吹過心頭,湧上骨髓。
“那二人興許是沒有回城的打算。”
陳罡開口,試著解釋,若昨夜那對男女沒有回來的打算,縱是守到新年,也無濟於事。
太子沉默不言,指尖不斷敲打著桌案,一聲一聲。
“陳罡,你知道我的規矩。”良久,太子才緩緩開口。
聞言,陳罡連忙開口:“臣自領三百軍棍,同時,排查不會懈怠,隻要那二人回來,臣必定為您捉拿。”
話音落下,太子不露聲色揮了揮手,似是有些不耐煩。
陳罡見之連忙起身,未曾多做停留,退了幾步,轉身離開。
陳罡剛剛離開不久,一道女子的身影推門而入,一身青衫,玉簪盤發,溫婉如玉。
“殿下。”沐婉開口,語氣輕柔,恍若清風,甚是溫柔。
“有事?”太子皺眉,揉了揉太陽穴。
沐婉垂眸,聲音依舊很輕,語速不快:“娘娘派了位女官過來,說是有事要詢問您的意見。”
聞言,太子揉著太陽穴的手微微一頓,片刻的停滯之後,他抬頭勾了勾唇角,大概知道了那女官此行的目的:“讓她進來吧。”
“是。”沐婉應下,退了出去。
不久,一個女子的身影推門而入,約莫二十餘歲,靛色長袍,發髻高挽,雙手攏在袖中,身影停在書案前三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