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天子敬重太妃,中秋宴上太妃當時毒發天子才會那般動怒,然而這其中之事,是否真的大怒卻難以斷定。

原因無他,隻是因為當年宜妃膝下無子,拉攏太子是常態,在情理之中,而當時爭權的太子自然也樂得背後再多一個郡國公府的支持他縱為太子,也免不得那些兄弟覬覦太子之位,這也就是為何,毒害太妃當時所有矛頭都指向濮陽輕禮,後者卻還由有大理寺審案,最後落得一個打入大牢,卻並未被處死的原因。

太妃於天子是恩情,濮陽君禮一身醫術、才學也可利用。

而多年之前,先帝走後,太妃受天子敬重,是唯一一個天子登記之後仍然居於深宮之中的太妃,而久居深宮多年來,一直以來宜太妃與宮外有所接觸也不過是與膝下唯一的一個女兒,當今身處皇城,天子寵愛的妹妹阜陽長公主,其間並沒有與他人有過密切接觸。

然而世人忘了,其實當年宜太妃膝下除了阜陽長公主以外,還有一位幼子,隻是他很早便離開了皇城,消失鄉野民間,杳無音信,便漸漸被世人忘卻。

那一年那位皇子,七歲。

北夜每一代都會有一位棄子,而北夜上一代的棄子便是宜太妃幼子,膝下唯一的兒子,當年排行在末,年齡最小的十三皇子,其名喚:夜秋離。

到如今二十年已過這位棄子也已經消失二十餘年。

“夜秋離?”

燈光照耀,搖曳生姿,映照著鋪開的紙張,燈光下血紅色長袍的男子眸光瀲灩,看著那最後的三字,低聲輕喃。

……

翌日,清晨,天色蒙蒙亮。

朝陽未顯,空中寒風淩冽,霧氣漂泊,街上行人稀少。

一輛馬車從紀王府後門離開,駕車的是一個青衫的男子,其握著韁繩,攏了攏身上長衫,在寒風之中前行。

城南,梧桐巷,小鴛鴦樓。

一身素白長袍麵目清冷的少女從房間出來下樓,隻是下樓之時走到一處窗邊,腳步卻是微微一頓,目光掃過,隔著模糊的窗紙看到了一輛緩緩停在小鴛鴦樓前的馬車。

疑惑間,看到一個黑色的男子身影走出小鴛鴦樓,便沒有再動。

霧凇推開窗戶的一角,不掩好奇打量,但眼眸之中平淡無波。

小鴛鴦樓外,望令勒馬躍下馬車。

看到從小鴛鴦樓走出的男子,望令微微作揖:“敢問閣下是?”

話落,後者回應,語氣淡漠,不含感情:“善辭。”

聞言,望令回想,眼前之人似是將軍提到過的小鴛鴦樓中地位最高的二人之一。

想到此處,故而抱拳道:“在下紀王府望令,這是王爺命在下送過來的。”

說著,微微側身,撩起了身後馬車車簾的一角,馬車之中一個木箱被打開一道縫隙。

善辭瞥過一眼,收回目光,指了指後門:“閣下隨我進來。”

善辭垂眸,濮陽輕禮的吩咐他自然是知道的。

紀王府的馬車隨著那一襲黑色身影進了小鴛鴦樓的後院,而樓中站在樓梯窗口處的少女未曾離去,即便有一道身影靠近也渾然不在意。m.X520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