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書房,淡淡墨香與藥草味混雜、縈繞,充斥在鼻尖。
一身黑金色龍袍的天子坐在桌案後,放下了毛筆,天子抬頭,那幾月不見,又蒼老了甚多的麵龐映入殷無焉眼中。
當今北夜的聖上不過隻是個年過半百的男子,卻已經兩鬢斑白,盡顯蒼老,如刀刻一般的痕跡在臉上鋪顯,同時帶著病態的蒼白,在這冬日更是少了幾分血色。
禦書房中,肅宸王朝服站在禦書房中。
“臣叩見陛下。”
兩鬢斑白的天子向後靠住,賜坐。
“坐吧。”
“無焉,這一路可還順暢。”
天子開口,端的一副賢明君主的作派。㊣ωWW.メ伍2⓪メS.С○м҈
殷無焉恭敬坐在一處:“勞陛下費心,一路之上臣平安無恙。”
聞言,天子豁達一笑:“無恙便好。”
君臣落座,淺談了一下殷無焉身在西域所遇,自那場戰爭之後,西域與北夜邊關到如今也已經持續了將近二十年的和平。
而當年,兩方議和,西域送來的那位公主卻已經早早病逝了,隻剩一棄子流落民間。
相談不過片刻,皇帝坐在桌案之後,重咳幾聲,握拳抵在唇邊。
“聖上。”殷無焉站在旁側皺了皺眉,相談大事,禦書房之中隻有他們君臣二人,並無他人,他需時刻注意著天子的身體。
殷無焉見之欲起身,卻被皇帝抬手製止,咳聲落下:“無妨。”
話落,皇帝起身負手走到了窗邊。
窗外,亭台樓閣,軒榭廊舫,錯綜而立,朱紅色的宮牆之內一片雪白。
殷無焉看著天子略顯消瘦的背影。
他離開三個月,聖上身體就已經如此羸弱,也難怪皇城之中已經暗流洶湧,各大勢力暗中開始綢繆,他遠在西域多少也收到了消息,天子身處皇城,這些勢力暗中湧動,估計也有所耳聞,但如今的天子麵對這些應該已經無能為力了,但手握整個皇城六成兵權,還是能鎮住這些人。
就是不知,這六成之中,太子分去多少,聖上對於太子的重視,當真如表麵那般,誰也看不透他是如何想的。
“無焉,朕這些年來身體與愈發不行了,皇後母族勢大,太子整日花天酒地不學無術,朕甚憂啊。”
當今皇後出自琅琊王氏,除了如今這位皇後之外,琅琊王氏在朝堂之中更有極為位高權重的臣子,他們都是支持太子的人。
皇帝背對而立,殷無焉同樣站了起來,恭敬立於一側。
這幾年來,皇帝對外宣稱太子繼位收攏兵權,其實大臣王侯都分外清楚,收起的兵符其實都到了皇帝手中,無一例外。而皇帝似乎還有欲要鏟除皇帝母族的決心。
聞聽此言,殷無焉皺眉,皇帝此時突然向他提起太子,還是這般的話語,試探嗎?
試探他對於太子的看法。
“這老狐狸,又在籌謀什麼?”
“還是說,故意說這些,等我上套。”
他輕歎一聲,不著痕跡的微微搖頭。
“您啊,真的老了。”
殷無焉開口,麵對皇帝的問題隻能避開,微微拱手道:“恕臣無用,無力為陛下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