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輝煌一片。

燈火通明的鬧市之中,一身戴著鬥笠的女子在人群之中穿梭,直到行出甚久。

濮陽輕禮微微停住腳步。

此刻朱雀大街之上行人漸少,略顯稀疏,一身紅衣的女子轉身回眸,寒風泠泠之間,長袍飛揚。

濮陽輕禮收回了拉著沈昭明長袖的手,扶了扶傾斜的鬥笠:“就到此處,宇清他們回府即便行過朱雀大街也不會碰上。”

話音落下,少女看向了一路被自己拉來的沈昭明。

後者收回了落在長袖之上的目光,看向身後方才行過的朱雀大街。

“玉小姐不回去,沒有問題?”沈昭明微微皺眉,她身邊帶出了的一眾隨從、侍女可是隨著玉香蘭回了侯府。

“無妨,灼夜和善辭一直都在暗處跟著。”想到此處,濮陽輕禮輕歎一聲,她其實不用的。

聞言,沈昭明再未多言,眼角餘光卻是掃到了少女手中那一盞芍藥花底座的燈盞,寒風泠泠其中燭火已然熄滅。

男子從長袖之中拿出火折子,吹起點燃。

察覺到沈昭明的動作,濮陽輕禮微微低頭,不等回神便聽到沈昭明開口:“玉小姐也喜歡芍藥花?”

“一直都是喜歡的。”濮陽輕禮坦然回答,抬頭之時與男子四目相對,眸光坦然。

先前一番事之後,她覺得並沒有一定要瞞住沈昭明的必要,隻是一直不知如何向其解釋罷了,讓他起疑也是好的。

就等著這家夥有所懷疑,向她問起,水到渠成!

隻是聽聞此言,沈昭明平淡收回目光的一幕,卻是出乎了輕禮姑娘的預料。

嗯……他不應該懷疑?甚至追問嘛?

沈昭明錯開了目光,避免與少女有眼神碰撞。

玉小姐終究隻是玉小姐,再像也不是輕禮姑娘。

濮陽輕禮收回目光輕歎一聲,此時將近子時,不遠處原來滿座的酒樓之中客人已經走了大半。

他們要談重要消息,自然不能身處大街、這眾目睽睽之下。

不久,酒樓六樓雅間之中,這是朱雀大街之上最大的一家酒樓,平日到此的都是皇族貴胄,其中擺設也是相當奢侈。

雅間中,紅衣的少女推窗坐在窗邊看著外麵景色,寒風吹過,發絲輕揚,店中小二將茶水吃食呈上,放在了雅間的木桌之上。

“菜都上齊了,二位客官若還有需要,小的就在外候著隨時吩咐便是。”

沈昭明微微頷首,見之小二正欲推下,卻聽到窗邊坐著的少女突然轉過頭。

“有酒嗎?”濮陽輕禮發問。

聞言,小二上下打量小姑娘一番,看著其年紀有些拿不準,目光轉向沈昭明,後者同樣側目:“玉小姐要喝酒?”

“我經常喝的。”濮陽輕禮淺淺一笑,又一次適當表現出自己並非真正的尚安候府嫡小姐,隻是沈昭明似乎還是沒有明白她話中意思。

後者隻是問道:“那玉小姐想喝什麼?”

窗邊,輕禮姑娘沒有回話,隻是垂眸俯瞰整座皇城,不自覺閉了閉眼,有小脾氣了。

簡直榆木腦袋,不愧是個將軍。

沈昭明不明所以,看向小二:“你們店中都有什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