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之中點著燈盞,映照著二人相對的身影,

馬蹄聲陣陣,行的緩慢,坐在馬車之中,阜陽長公主撩開車簾看了一眼不遠高聳的南城門,以現在的速度估計還要半個時辰。

而他們今夜終究不會回到皇城。

女子放下車簾,收回目光,神情逐漸凝重,聲音很低:“母妃,您決定了嗎?”

他們今夜到此真正的原因、目的。

假死。

以此瞞過一些人。

看著女兒的神情,宜太妃向後微靠,雙手攏在狐裘之下。

“我們的存在,尤其是回到皇城,隻會早一步讓秋離身份暴露,被蓬萊長生閣發現。”

“濮陽輕禮在太子選妃的名單之中,我們回去必然會碰上她,但皇帝有意接我們回來,又不能違背,便隻能出此下策。”

此時,護在馬車外的一眾金甲兵士就是皇帝的人。

“秋離的身份可以暴露,但絕對不是現在。”

馬車之中的,一位是夜秋離生母,一位是姐姐,但其實各自與夜秋離並不相像,那位十三皇子更像是當年先帝年輕時的樣子。

宜太妃久居深宮,阜陽長公主雖然自小不同於尋常公主,但也不常出現於朝堂,與朝中大臣、皇城貴族少有接觸。

縱而皇城之中見過她們兩人的並不多,但若是濮陽輕禮同時見過了她們,夜秋離的另一個身份必然已經了然。

“不然,當初,若非濮陽君禮各自見過我們二人,秋離也不至於嫁禍於他,將他送入大牢之中。”

如果此刻身在大牢之中的濮陽君禮得到妹妹所掌握的,所有有關夜秋離的消息,肯定已經猜到夜秋離的另外身份。

也正是因為如此,將他送入大牢之中。

聽著母親所言,阜陽長公主微微沉吟。

她的母妃將所有都壓在了自己這位離開了皇城二十餘載的弟弟身上,而她對於母妃的舉動,隻能表現出漠然。

“要我說,濮陽一家他直接殺了最好,不然現在也不至於要讓我們假死的地步。”

“就是他的心軟留下馬腳,不然濮陽輕禮從哪裏能得知這背後的下棋之人是他,更不可能牽連我們。”

“他們已經開始調查他的身份,並且越來越接近了。”

聞言,宜太妃隻得輕歎一聲,仁慈是一個帝王家的人最不應該有的,秋離離開二十餘載,沒有長在皇家,處事終究沒有那麼決絕。

他的心軟,才形成了今天的局麵。

“不能這麼說,蓬萊長生閣對他有用……但同時他們與夜棠一起,也是難以對付的勢力,就讓他們和太子鬥吧。”

“還有最多半個時辰,秋離的人已經在四周了。”

“母妃,若是這般,您成全的便隻有秋離一人了。”阜陽長公主搖頭,微閉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