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青龍門。

高聳的朱紅色宮牆之下,此時夜色已深,宮牆之下的金吾衛各各手持火把,靜候國宴。

但此時距離國宴還有一個時辰,便陸續有朝臣到青龍門下。

石青色四爪蟒袍的年輕王爺勒馬而立,放在往日,沈昭明貴為王爺之軀自不用搜查,可佩劍上殿,但今日是國宴不同。

沈昭明將腰間佩劍交給金吾衛統領:“傅統領,此佩劍還望慎重保管。”

“自然。”

二人點頭示意之後,沈昭明便下馬獨身入了皇宮。

青龍門前,身著金甲的金吾衛看著沈昭明漸行漸遠的身影。

他們本就是貴族出身的金吾衛,紀王自然不是第一次見,可距離國宴還是有些時間,不應該此時到才是。

“統領?紀王爺他……是不是來早了。”一位金吾衛開口。

話落,便被腰佩金刀的金吾衛統領開口製止:“別多問,本將自有定奪。”

說著,揮手指向一名金吾衛,命其必須趕在紀王到長樂宮前,便將此時彙報給聖上,雖然事情有異,但起初並不看重。

金吾衛離開,身影消失。

而下屬剛走不久,青龍門下的寂靜再一次被打破,一道黑色駿馬飛馳,馬上之人同樣身著四爪蟒袍。

“肅宸王爺?”金吾衛統領皺眉,見到殷無焉到此,方才見紀王在國宴之前便入宮時,還算淡定的傅統領此刻皺了皺眉。

殷無焉側身下馬,同樣交出了佩劍:“傅統領,收好。”男子嘴角淺笑。

話落,傅統領皺眉:“王爺此刻入宮?”

“有問題嗎?”殷無焉反問。

被反問的後者連忙微微作揖,退後半步:“沒問題,王爺請。”

話音落下,殷無焉未做停留,同樣側身徑直入宮。

青龍門下,眾金吾衛麵麵相覷。

而肅宸王剛走不久,便有當朝文官之首的宰相帶著一名青衫少年入宮,而他們在搜少年身時,卻被丞相製止。

再之後,便是雖為文臣,但手中卻握有兵符的尚安候,此事在皇城貴族世家中不算什麼辛秘。

隻是,四位當朝重臣在國宴前同時入宮,這讓金吾衛們一時間看不透,起初還算淡定自若的金吾衛統領站在風雪之中,身形已經有些微顫。

……

朱紅色的宮牆之內,清冷的月光之下,亭台樓閣佇立,置於一片白雪之中。

天子寢宮,琉璃瓦的重簷屋頂之下,五道身影相繼走過進了殿內,一個青衫的少年暫且等候在殿外。

長樂宮內,燈火通明,搖曳的燭光映照著一片輝煌,黑色金絲楠木的畫柱之上,龍盤旋而上。

四人入內,殿內點著熏香爐,其上煙霧繚繞。

一位老太監引著四人到大殿後方。

鋪著錦綢的長榻之上,當今天子微掀眼皮,刀刻一般的痕跡在臉上鋪顯,身形略顯消瘦,唯有睜開的眼眸清明。

國宴半個時辰,此刻天子一身黑金色龍袍,並非便衣。喵喵尒説

“臣等叩見聖上。”四人俯首作揖。

北夜禮節,私下裏君臣之間並無大禮。

北夜皇室曆來君主賢明,跪拜大禮隻在每年國宴、新帝登基祭天之時。他時,君臣間並無太多禮節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