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越來越重,彌漫了整個房間。
清楚的感受到生命力也隨著血跡的流失一點點消失殆盡。
隻能被人這麼生生折磨致死嗎?
不。
四歲的幼弟被推入池塘淹死,體弱的哥哥被人汙蔑通奸,染上重病,生生被熬死。如此大仇,竟然都是被那一家披著偽善的外皮的豺狼虎豹所害。
她恨,恨自己的愚蠢竟然沒有看透他們的真麵目!
不,她不能死!
孟晚寧猛的從夢中驚醒,厚重的床幔間透進來些許的光亮,房間裏彌漫著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是......木蘭香?
孟晚寧眼底閃過恐懼,不管不顧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死都不能忘,就是這個什麼所謂的木蘭香,什麼京城大家小姐都慣用的熏香,卻是被摻雜了能讓她性格變得暴躁的毒藥!
“小姐,您慢點,還沒穿鞋呢!”丫鬟紅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孟晚寧卻好似什麼都沒聽到一般,直接伸手,撞翻了那盞小小的熏香。
房間裏的氣味慢慢淡去......“小姐!您還好嗎?這個香二太太前幾日才送來,您不是素來喜歡嗎?”
紅葉有些奇怪,小姐不是連睡夢中都要點上嗎?
孟晚寧的理智漸漸回籠,她抬頭看向紅葉......紅葉?
不對......目光在房間裏過了一圈,雅致的房間裏,打扮的處處盡顯靈巧。
這不是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這是......她的房間!
“我的好小姐,地上這樣涼,您還病著可不能再赤著腳了!”
紅葉一邊說著一邊扶起孟晚寧上了床,細心把那雙小巧白嫩的腳丫擦洗幹淨,這才蓋上溫暖的厚實的被子。
“紅葉。”孟晚寧眼底帶上了淚痕,紅葉在她十歲那年,被那個口腹蜜劍的二嬸找了一個借口發賣了,不久就得到了她因為逃跑被打死的消息。
紅葉抱住了孟晚寧輕聲安慰:“小姐,不怕,是不是做噩夢了?”
孟晚寧靠在她的懷裏,鼻間盡是她身上漿洗衣服皂角的香味。心慢慢安定下來,她想起來了。
父母戰死沙場,邊關府衙隻剩下一個從小體弱的十三歲兄長,一個嬌蠻任性的她和一個四歲人事不懂的幼弟。
遠在京城的孟家得到消息,派人接了他們回來。她回來後,因為身在邊關,行事豪爽,禮儀不通而在一次宴會上受到眾人恥笑,回來後就一病不起,染了風寒。
咯吱,門響了一聲,從屋外走進一位五十多歲的的老人,身著樸素,嘴角上揚,隻是一雙眼睛正不安分的在房間裏掃視。
“四小姐,您醒了嗎?”嘴裏念叨著,人已經徑直朝著她們走來,看見靠在紅葉懷裏的孟晚寧,笑容裏多了幾絲不屑。
“四小姐,您病好些了嗎?老太太那裏可不等人,多好的機會能得到老太太的親自教養,您還是快些起床,收拾收拾咱們搬過去!”
孟晚寧抬眸,眼底多了幾分恨意。劉嬤嬤,這個她小時候的奶嬤嬤,也是她身邊那條藏著的最深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