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迎戰體育祭
九月十九日,體育祭當天。
說來糟糕,我的不祥預感成真了。不過,與其說是波瀾,不如說是風暴。
——台風十六號。
這個突然於太平洋沿岸形成的超大型台風,保持著瞬間最大風速五十公尺的洶洶來勢,步步逼近日本列島,完全是直撲而來的路徑。
然而,根據今早的天氣預報,我們住的城市要到傍晚才會進入暴風圈。
真是個不上不下的時刻。
如果一大早就下起傾盆大雨,校方應該會立刻中止體育祭。但不知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早上的天氣居然晴朗到教人發毛的地步。雖然風勢有點強,但要舉辦體育祭應該不成問題。
因此,校方的判斷是綠燈通行。
浪嵐學園的體育祭準時開幕。
隻是,我有點擔心到下午以後藍天會變成陰天,暴風雨跟著來除。
不過體育祭畢竟是體育祭,第二學期重點活動之譽可不是浪得虛名。
和第一學期的學園祭一樣,參加的學生個個處於亢奮狀態,其中有些人甚至因為台風來襲而變得更加興奮。雖說是高中生,在這方麵卻和小孩一樣。
其中最有活力的就是那個人。
——鳴海薛丁格。
我們今天的對手,同時是體育祭的籌備委員長。
籌備委員長在開幕典禮中進行選手宣誓。
一般的誓詞都相當形式化,像是「我們秉持著運動精神」等等,但學園最強的薛丁格大姐豈會落入俗套。
「——大家好好享受今天吧!」
就這樣,隻有一句話。
可是,她的卡通聲讓學生們的熱力達到最高點,教人不禁懷疑接下來要登場的是否為搖滾樂團的演唱會。
不愧是體育祭的籌備委員長。
從那嬌小的身體,實在難以想像她居然這麼有領導能力。或許她天生具備領袖魅力吧?
總而言之——我們的體育祭就此拉開序幕。
「次郎,我們差不多該去起跑點。」
操場角落設有一個集合場所,等待出賽的學生都集中在那裏。
換上體操服(T恤和膝上短褲)的近衛靜靜說道。
「哦,時間已經到啦?」
我轉向操場中央一看,上一個比賽剛好結束。
……終於要開始了。
兩人三腳吃麵包借物賽跑。
這是我和近衛參加的項目,同時是體育祭上午賽程的重頭戲。
「沒問題的。這一個禮拜以來,我們經曆嚴苛的訓練,一定可以跑完全程。」
「的確是相當嚴苛的訓練。」
老實說,我根本不願想起過程。
自從在頂樓上召開會議的那一天起,我和近衛每天都聯係兩人三腳。
照理說,我們該練習的是和薛學姐比賽的特別項目。但是,我們隻知道項目內容是格鬥技類,其餘一無所知。
因此,我們能采取的對策隻有在我家練習對打而已,其餘時間全都用來練習兩人三腳。
這是相當嚴苛的訓練。
因為我有女性恐懼症。擁有這種奇特體質的人和女生參加兩人三腳比賽,就像用肌肉撕裂的腳去跑馬拉鬆一樣。
更嚴苛的是涼月奏……不,或許該說是闇月才對。
毒舌全開。
嗜虐程度比平時更上一層樓的她把我整得身心俱疲。
我現在便舉個淺顯易懂的例子。
那是發生在某個早晨的事……
♀×♂
『早,次郎。』
「……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早上六點半左右。我昨天不是說過會打電話叫你起床嗎?』
「我沒想到你真的會打。」
闇月宣言的隔天早上。
枕邊突然響起的教父主題曲把我嚇得跳起來,原來是這個大小姐打電話給我。
『你以為我又在胡說八道?你在被紅羽叫醒之前便醒來,這樣不是很好嗎?』
「依照我的生活習慣,我還可以再睡三十分鍾耶。」
『話說回來,真虧你起得來。』
「不要無視我的主張。」
『嗬嗬,對不起。可是,你之前不是說鬧鍾叫不醒你嗎?』
「呃,我是這麼說過……」
不知是不是因為低血壓之故,我有個壞習慣,鬧鍾一響便會無意識地砸壞它。
可是,今天早上叫我起床的是手機。事實上,剛才可說是驚險萬分,因為我是在正要砸落響個不停的手機的那一瞬間清醒。我可不能讓手機臨終。
「我應該是被嚇醒的,這還是頭一次被教父主題曲叫醒。」
『我的來電鈴聲還是那首曲子啊?』
「在我心中,這已經是你的主題曲。」
『黑武士的主題曲比較適合我吧?』
「你五月時也說過一樣的話。」
『我現在已變成闇月,黑武士比較適合我。虧我還特地在黃金周埋下伏筆……』
「那時候的對話是伏筆啊!」
那是四個月前的對話,她未免準備得太過周到。
『嗬嗬嗬,我的名字是闇月奏,入魔的女人。』
「說什麼入魔,你不覺得難為情嗎?」
『我早已丟棄羞恥心。』
「是嗎?」
『我現在全裸和你講電話,正是最好的證據。』
「你是全裸嗎?涼月小姐!」
『咦?我沒說嗎?』
「當然沒說!你幹嘛全裸?」
『我正在入浴,當然沒穿衣服。』
闇月若無其事地回答。
全全全全全裸?洗澡的時候當然是裸體,但是同班女同學突然講這種話,讓我實在無法冷靜下來……
『次郎,你是不是在想像我入浴的樣子?』
「!」
『色狼、變態、發情期。男生就是這樣,傷腦筋。』
「冤枉啊!我才沒有想像!」
『是嗎?那你可以陣亡嗎?』
「……咦?」
『啊,說錯了,那你可以證明嗎?』
「不要故意說錯!」
『隻是一時疏忽嘛。』
「哪有這種一時疏忽啊!」
『隻是一時疏忽嗎?』
「不要改變音調來玩!」
陣亡和證明要怎麼搞錯?
根本是出於惡意!
『好,快證明你的清白吧。』
「慢著,在電話中要怎麼證明?」
『你要我用視訊電話?』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現在立刻證明請別用視訊。」
『膽小鬼。』
「誰敢和全裸的女生講視訊電話啊!」
『你幹嘛那麼慌張?難道你也是全裸?』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畢竟,班上女生要打電話叫自己起床耶,全裸正座待機也是很合理的事。』
「你對思春期男生有很大的誤解!」
『那你有穿衣服囉?』
「……」
『……咦?你該不會……』
「不不不不不是!我不是全裸!我有穿內褲!」
『所以你全身上下隻穿一條內褲,其他什麼都沒穿?』
「唔……」
沒辦法啊。雖然是九月,但昨晚很熱令我睡不好,無意識中便把衣服脫掉,醒來的時候身上隻剩一條內褲。
『沒想到你居然喜歡穿著一條內褲和女生講電話。』
「我才不喜歡咧!」
『而且還是妹妹的內褲……』
「四角褲!我穿的是四角褲!」
『我覺得穿妹妹的內褲比較能作好夢。』
「醒來以後的感覺鐵定很糟!」
要是讓紅羽目擊哥哥穿著自己的內褲睡覺,她一定會做出製裁,搞不好我永遠醒不來。
『不過,果然還是不行。』
涼月突然說道。
『光靠電話,不知道你現在穿什麼。』
「你還在講這個?」
『這很重要,說不定我的朋友是個穿著妹妹內褲的禽獸。』
「你是不是泡澡泡太久,結果頭暈啦?」
『嗬嗬嗬,或許是吧。所以……
』
『——我們來用視訊吧!』
涼月說著,在電話彼端微微一笑。
……
呃,什麼意思?
要確認我有沒有做怪異的裝扮,使用視訊電話的確是個好方法。但是,涼月不能打視訊電話吧?因為現在的她是全裸……
『沒問題。你說的對,我泡太久了,所以——我準備要離開浴缸圍浴巾。』
「啊?」
『拜拜,次郎,等我圍好浴巾再打電話給你,等我喔~』
喀茲一聲,電話掛斷了。
「……」
……瞧不起我是吧?
涼月認定我是膽小鬼,以為我絕對不敢接電話。
別小看我。
我絕對會接電話,讓她知道我也是有骨氣的。不,這絕不是因為我想看女同學圍著浴巾的模樣喔。
「!」
瞬間,教父主題曲再度響起。
這回是視訊電話。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做好覺悟之後,我按下通話鍵——
『哥,你在做什麼呀?』
不知何故,視訊畫麵映出的是妹妹稚氣的臉龐。
……奇怪。
我現在應該和圍著浴巾的同班同學(女生)進行感動的會麵才對。莫非是電波幹擾?但畫麵上確實顯示著「惡魔涼月」的字樣。
「紅、紅羽小姐?為什麼你會用涼月的電話打給我?」
『唔,剛才姐姐來家裏,說要用電話叫哥哥起床,於是把電話借給我。』
「啊?」
不可能!這是怎麼一回事?涼月明明在宅邸的浴室裏……啊!
「難道說……那是圈套!」
我被騙了。照這個狀況來看,涼月的全裸入浴發言全是胡說八道,她來我家便是最好的證據。我猜她應該是在上學途中順道過來我家。這一切都是為了捉弄我而精心策畫的惡作劇。
我猜她的目的應該是……
『對了,哥,你為什麼穿得那麼變態來接姐姐的電話?而且還是視訊電話耶。』
嘎吱、嘎吱。
有人慢慢爬上樓梯的聲音響起。
妹妹從手機傳來的聲音聽來格外冰冷。
『哎,哥哥。我這個當妹妹的耍奉勸你一句,穿成那樣接同班女同學的視訊電話,實在不是一個正經的人該有的行為耶~』
拉長的語調顯得格外恐怖。
我承受不了恐懼,忍不住衝去把房門鎖起來。這樣應該可以替我爭取一點時間,接著隻要跳窗逃走……
『哥,鎖門也沒用啦~』
說時遲那時快,隨著一道巨大的碎裂聲,門把被破壞了。
……阿門。
我靜靜地向神祈禱。當然,是向被稱為神的摔角手祈禱。然而在那一瞬間,我卻聽到最糟糕的幻聽:「你有活力嗎?隻要有活力,什麼事都辦得到!」喂喂,不會吧!神啊,禰要我和那隻怪獸對打嗎?
「哥,我要進去囉!別擔心,這是教育。我會好好教育你,免得你變成變態。」
開門進房的妹妹臉上浮現憤怒的表情,我的腦中則是閃過涼月成功陷我入罪的得意表情。啊,被女生圍浴巾的模樣引誘的我真是白癡!
「……啊!」
闇月果然非同小可。
今後我絕不能忘記那個大小姐有多麼可怕——在我暗自下了這個決心之後,意識立刻被妹妹的摔角招數擊倒。
♀×♂
回想結束。
說來可怕,最近我的日常生活大致是如此,每天都被涼月的毒舌和精心策畫的惡作劇耍得團團轉。
而且,闇月模式異常恐怖,語調格外冰冷。她在其他人麵前都是大小姐的模樣,隻有在我麵前是那副德性。
「各位同學。」
此時——說曹操,曹操就到。
「下一個比賽項目是兩人三腳吃麵包借物賽跑,參賽的同學請前往起跑點。」
操場的擴音器傳出熟悉的聲音。
聲音的主人正是涼月奏。
聽說是薛學姐委托她進行實況轉播。
由於涼月在男女之間人氣都很高,所以不會有人反對這件事。
不過,我個人倒是對另外一件事頗有微詞。
「呀呀,姐姐,這個項目要做什麼呢?」
擴音器傳出另一道熟悉的聲音。聽見廣播的人應該都明白,這個聲音來自阪町紅羽。說來遺憾,那正是我的妹妹。
紅羽今天的工作是講評比賽。
聽說涼月接下實況轉播的條件是要有個助手。而且不知是基於什麼因果關係,我家的小怪獸居然被拔擢當她的助手。
再怎麼想應該都是選錯人了。
畢竟,那家夥除了摔角台邊區的講評以外,哪懂得什麼講評?涼月鐵定是覺得有趣,才指名紅羽當講評。
「我現在便替你說明,講評的阪町同學。」
或許是因為正在轉播之故,涼月用敬語替紅羽說明。
「兩人三腳吃麵包借物賽跑正如名稱所示,是由三種比賽結合而成。」
「兩人三腳、吃麵包比賽和借物比賽三種,對吧?」
「跑步距離約五十公尺之後,首先在第一道關卡的吃麵包區搶麵包。這裏的重點是,隻要其中一個人搶到麵包即可。雖然是兩人三腳,但不必兩個人都搶麵包。順道一提,搶麵包時不可以用手。」
「嗯、嗯,聽起來很好玩呢,我也好想參加喔~」
「搶到麵包以後,再前往下一道關卡的借物區,撿起地上的卡片。隻要拿到卡片上所寫的物品,接著跑向終點即可。懂了嗎?阪町同學。」
「懂了!謝謝!」
「順道一提,阪町同學喜歡哪種麵包呢?」
「我喜歡果醬麵包!鮮紅的草莓果醬最棒啦!」
紅羽擦了擦流下的口水。
看吧?轉播和講評的角色完全顛倒。與其找紅羽講評,還不如在身旁放個肯×基爺爺。
「學長!」
我一邊聽著雞同鴨講的廣播,一邊走向起跑點,身後卻有人叫住我。
我轉頭一看,一道貓耳人影一麵搖晃著大胸脯一麵跑向我。
是鳴海奈久習。
她匆匆忙忙來到我們身邊。
「怎麼?有什麼事嗎?」
「是,奈久留有話要跟學長說……哈、哈……」
「你先深呼吸吧,你的氣息很紊亂。」
「對不起,奈久留有點興奮。」
「為什麼?」
「咦?因為等一下昴殿下要和學長玩兩人三腳啊!一想像那個光景,奈久留就——」
「……」
隻有我覺得應該盡快送她去醫護站嗎?原來她喘成這樣不是因為跑步的緣故?
「請放心,奈久留已經準備好攝影機。」
「這個消息一點也無法令我放心。」
「一共有三十台。」
「好多!」
「影像剪接過後,會製作成紀實風格的節目。」
「紀實風格?」
「節目名稱是『X檔案』。這個X是『昴殿下×學長』的意思。」
「我奉勸你一句,這個名字萬分不妥。」
「監製人是奈久留所屬的『用溫暖視線守護昴殿下同心會』。」
「你們未免太熱心啦!」
「不過,同心會隻是小兒科而已。奈久留剛才看見有位家長裝設好幾台遠比同心會高檔的攝影機,正是最好的證據。」
「家長?」
奇怪,如果是小學運動會也就算了,但今天是高中體育祭。和學園祭不同,應該沒有開放校外人士參觀。看來那位家長非常想看孩子的英姿。
「那位家長是昴殿下的爸爸。」
「又是那個大叔啊!」
「他依然那麼成熟眼鏡。」
「應該是成熟穩重才對吧?」
「不過,體育祭好像不允許校外人士入內參觀。所以他走在操場上的時候,被警衛架走了。」
「……這麼一提,最近這類案件很多。」
警衛大概以為他是跑進來偷拍穿著體操服的女高中生吧。
身旁的近衛聽聞父親的醜態,氣得渾身發抖。可憐的大叔,看樣子他又要被無視好一陣子。我隻能祈禱他能洗清偷拍狂的嫌疑。
「那麼,你有什麼事?難道你是專程來通知我們大叔的情況嗎?」
「不……不,不是的……」
不知何故,奈久留的臉頰泛紅,從我身上移開視線。
接著,她又重新麵向我。
「兩人三腳請多加油!」
隻有這麼一句話。
她鼓起勇氣說完這句話後,便飛也似地跑走。
「嗯?」
她在幹嘛?難道她隻是來替我加油嗎?
唔,我覺得有點恐怖。
那個眼鏡中毒者居然會基於眼鏡與BL以外的動機行動……
「……次郎。」
此時,一道不悅的女低音傳來。
我忍不住轉向聲音來源,隻見昴殿下「唔」了一聲,半眯著眼睛直瞪著我。
「我有話想問你……雖然暑假時你和奈久留在公園約會,但最後什麼也沒發生吧?」
「啊,嗯。就像之前講的一樣,沒做什麼特別的事。」
「真的?」
「真的啦,隻是陪她商量而已。」
「……哼。」
不知何故,近衛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冷哼一聲。
「幹嘛?你還在懷疑我啊?」
「不,我不是懷疑你,隻是……」
「隻是?」
「我覺得奈久留剛才的態度有點奇怪……」
近衛說著,又一臉凝重地陷入沉默。唔,她也覺得奈久留剛才的態度很奇怪嗎?
「不過,其實你用不著想那麼多吧?她又不是今天才開始奇怪的。別說這個,趕快過去起跑地點集合吧。」
我再度邁開腳步,近衛也追上來。
「啊……等等我,次郎!」
沒錯,現在的問題不是那個眼鏡中毒者,而是兩人三腳。
老實說,我能不能跑完全程還是個問題。
跑步距離隻有五十公尺,但練習的時候,我每次都跑到一半就流鼻血,險些昏倒。雖然最後尚能搖搖晃晃地跑完全程,但到了正式比賽時還得吃麵包、借東西,花費的時間更多。
「隻能硬著頭皮上啦。」
在我胡思亂想之間,我們已抵達起跑點。
瑕顧周圍,跑道上已經吊起麵包,並且放好借物用的卡片,準備萬全。
「參賽同學似乎已經準備好了。那麼,現在開始進行男女混合吃麵包借物賽跑。第一組的各位同學請就位,預備……」
砰!跑道旁的體育祭籌備委員配合涼月的實況轉播鳴槍。
瞬間,第一組的學生以兩人三腳的姿態開跑。
不知該說是幸運或倒黴,我們是最後一組。輪到我們之前,先觀賞前幾組的人比賽吧。
「領先隊伍進入吃麵包區。」
「哎呀呀,兩人三腳要搶麵包果然不容易。」
「但領先隊伍還是設法搶到麵包,突破關卡。接著是借物區,他們要借的物品是……居然是『推測超過D罩杯的美少女』。」
「這個題目有點奇怪耶!」
「後續隊伍也突破吃麵包區,來到借物區。用望遠鏡一看……他們抽到的題目是『《月刊Comic
Alive》最新一期、『P班上可愛女生的直笛』、『訓導主任目黑老師的假發』……」
「咦?原來目黑老師戴假發嗎?」
「阪町同學,你剛才那句話已經觸犯播放規則。」
「唔呀,失禮了!對不起,目黑老師!」
「順道一提,設計出這些題目的人是體育祭籌備委員長鳴海學姐。各位同學,請努力去借吧!根據規則,借物比賽中可以放棄一次。如果要放棄,請從地上撿取新的卡片。」
涼月和紅羽一麵用事先準備好的望遠鏡偷看卡片內容,一麵實況轉播。
呃……這些物品豈止是有點奇怪,根本是非常奇怪吧!
最好的證據是所有出賽學生都抱頭苦惱著,而頭皮問題被人揭發的目黑老師也在操場一角抱頭苦惱。薛丁格大姐這個混帳,居然利用籌備委員長的職權出這種亂七八糟的題目。
「哇,看起來好好玩喔!我也應該參加的。」
「我懂你的心情,我想各位參賽者一定也覺得很好玩。順道一提,我的管家是跑最後一組。她非常期待這個比賽項目,昨天還做了好幾個晴天娃娃拚命祈禱呢。」
涼月突然爆料。
近衛聞言,頓時啞然無語,臉紅到了耳根子。
晴天娃娃……她這麼期待參加這個項目嗎?幹的事和小孩子差不多。
「次郎,你別誤會!我才沒有期待呢!」
「可是,你做了晴天娃娃耶。」
「那是因為……我突然很想把人吊起來……」
「這個理由會不會太血腥啦!」
「反、反正我沒有期待就對了!我絕對沒有期待和你一起跑步!」
管家揮舞著雙手拚命否認。
她也不用這麼拚命辯解吧?
話說回來,她為何如此期待出賽?果然是想吃麵包嗎?畢竟她是個饑餓管家。
「別、別說這個,快綁布條吧!馬上就輪到我們起跑。」
近衛打著馬虎眼,接著用布條綁住我和她的腳。
嗚嗚,我永遠無法習慣這種事,因為這時候便得和女生肌膚相觸。
綁完布條以後,我和近衛勾肩搭背,準備起跑。
掌心感受到近衛身體的柔軟觸感後,雞皮疙瘩開始增生,溫熱的感覺往鼻子一帶集中。毫無疑問,這是女性恐懼症發作的前兆。
「次郎,你不要緊吧?」
「嗯……還好……」
「可是,你的臉色很難看耶。」
「別擔心,一鼓作氣向前跑吧,我想盡快抵達終點。」
「嗯、嗯。」
「話說回來,得先過那條河才行。」
「……河?」
「對啊,岸邊堆著很多石頭,對岸還有漂亮的花田……咦?奇怪,對岸有個長得很像我死去老爸的人正在對我揮手……」
「次郎!振作一點!不可以過那條河!」
「啊哈哈,等著吧,老爸,我待會兒就到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