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戲法。」
「戲法?」
「隻要知道手法,誰都辦得到。我隻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大家都相信。其實我本人沒有什麼力氣。」
「所以是排行榜的最後一名?」
「NO。那是因為……」
「因為?」
「如果我參加,搞不好會有人死亡,所以排名戰裏我才棄權。」
「……」
原來如此。
我看向她手上的電鋸。這個人的主要攻擊手段是以凶器攻擊,校方怎麼可能準許她在校內拿出這些玩意兒?
「我現在知道你是手工藝社的社長了。不過,政宗和你一樣是手工藝社的社員,感覺上卻和你不太熟啊?」
「YES,因為我在社團裏沒什麼機會和她說話。我偶爾才會參加社團活動,手工藝社都是交給薛管理。而且政宗在社團裏都是獨來獨往,不和任何人說話。」
「……」
「我也是今天頭一次和她好好說話。所以,我才以女仆前輩的身分叫她『新來的』。」
「……」
思及政宗的個性,這倒是不無可能。
政宗有疑心病。
那隻潑兔哪能和剛認識的人好好說話?今天看政宗和莓交誤的模樣,我還以為政宗的疑心病已經改善,事實上卻不然。
沒錯——其實隻是因為她和莓並非初次見麵而已。
「不過,最近她似乎有所改變。」
「咦?」
聽到莓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語令我愣住了。
「聽薛說,政宗最近變得圓滑許多。她現在比較常和社團裏的人交談,薛也替她高興。以今天來說吧,雖說我們不是頭一次見麵,但她居然肯和我說話。」
「……」
「我問薛:『她為什麼變圓滑?是什麼改變她?』薛這麼回答:『她和某個學生混熟以後就變了。』薛所說的學生——正是你。」
「不,我……」
「你打算說你什麼也沒做嗎?但事實上,政宗的確因為你產生變化。所以我聯想到一件事。」
「——是你改變了奏小姐。」
莓用冰冷得教人打顫的聲音說道。
「我改變了涼月?」
「YES。升上二年級以後,奏小姐變得很喜歡上學。從前的她不是這樣子。而且從那陣子開始,奏小姐常常談起你。」
「談起我……」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所以起先我沒有放在心上。奏小姐在學園裏交到朋友是好事,就算那個朋友是男生,但出狀況時隻要我和昴保護她即可。我一直這麼想,但是……我的想法是錯的。」
說完,莓深深地閉上眼睛。
她顯得有些悲傷。
「最近奏小姐的樣子怪怪的,似乎有什麼煩惱,偶爾會露出軟弱無力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這是我造成的嗎?」
「隻有這個可能。你用某種方法改變奏小姐。」
莓一口咬定。
經她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最近涼月怪怪的,她突然說要變身為「闇月」就是其中一個例子。她還說她最近睡不好,或許是有什麼煩惱。
可是,要說原因是出在我身上……
「哎,打雜的。」
正當我陷入沉思之際,莓用機器人聲音對我說:
「要我告訴你,我LOVE奏小姐的理由嗎?」
「理由?」
「YES。我喜歡她的理由是——她很尖銳。」
「……啊?」
「以這把電鋸和我收集的各種凶器來說吧,它們也一樣——既危險又尖銳。我最愛這樣的事物。」
「……」
「所以我愛上奏小姐,因為她也很尖銳。她平時雖然是模範生、大小姐的麵貌,內在卻是又尖又利,和我的收藏品一樣——所以我才決心愛上奏小姐。」
「……」
……不妙,這個人的性格極度扭曲。
她的嗜好和性向或許是天生的,但這個人的少女心扭曲得非常嚴重。哇!是病嬌耶!是神經病耶!
「可是,最近的奏小姐不一樣。」
莓無視一聲不吭的我,繼續說道。
「從前那麼尖銳的她……變了。雖然她拚命隱藏,偶爾卻會露出軟弱無力的表情。像是生病一樣,她失去了銳利。我想治好奏小姐,所以——」
說到這裏,莓朝著我的脖子揮落電鋸。
「——告訴我。」
幸好電鋸在觸及我的皮膚之前便停住。
不過,她的話語並未停住。
「你是怎麼改變奏小姐?」
「改、改變?我什麼也沒……」
「NO。既然你改變政宗,當然也能用某種方法改變奏小姐。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你把方法告訴我,我就讓你繼續留在宅邸裏。但是,如果你不說……」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電鋸的轉速變快。
喂喂喂,來真的啊?
她真的要拷問我嗎?
「哇!等一下!」
我拚命大叫。
我現在的心境和砧板上的鯉魚一樣,又像鮪魚分解秀中的鮪魚。她的工具如果隻有逆刃電鋸倒還好,但我怕她等一下從凶器收藏品中拿出更危險的玩意兒。
事到如今,我隻能證法說服她。
「冷靜一點!大小姐也跟你說過吧?我雖然是傭人,但也是她的朋友!你怎麼能拷問大小姐的朋友!」
「唔唔唔……」
聽到我大叫,莓停下動作。
好機會,看來她猶豫了。為了更進一步說服她,這時候我是不是該像外星人一樣叫著「朋友!朋友」?
「YES,你說的也有道理。」
「對、對吧?所以你快把繩子——」
「——既然這樣,我就改變方法。」
「啊?」
我正要發出疑問——卻震驚得動彈不得。
唰!
莓的女仆裝居然往她的腳邊落下。
「你、你在幹嘛啊!」
眼前是一個脫得隻剩下內衣褲的女仆。
她穿的內衣果然很成熟……不對,現在不是冷靜分析現狀的時候。無論內衣是黑色的或是吊襪帶很漂亮,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
我猜接下來的發展應該是……
「YES。既然不能動武,我就色誘。」
「白癡!你以為這種桃色陷阱能拐到我嗎?」
「我聽奏小姐說過,你最愛女仆。」
「!」
「而且,對於吊襪帶有著非比尋常的執著。」
「怎、怎麼可能!那全都是她胡說——」
「啊,我該拿下發帶嗎?」
「別鬧了!拿下發帶不就本末倒置?」
啊,糟糕!我居然不小心大聲說出真心話。
「真老實。我就讓你這個老實人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女仆力量。」
莓用魅惑的口吻說道,接著拿下她的注冊商標——眼罩。眼罩似乎隻是裝飾品,她的眼睛十分美麗。
莓緩緩靠近我——說來驚人,她居然坐到我的膝蓋上。
當然,她是麵向我。
接著……
「——主人。」
「!」
她緊~~~~緊地抱住我,對我輕喃。
——不妙。
這招在各方麵都有強大的破壞力。
不愧是正牌女仆。
柔軟過頭的身體觸感唔哇啊啊啊天啊!被女仆抱著誘惑,我的腦髓都快麻痹。
「主人,我有事拜托您。」
「唔唔唔……」
令我痛苦的因素還有一個。
女性恐懼症。
她貼得這麼緊,發作根本止不住,我的鼻血必流無疑。到時,我的可恥體質便會被她發現。
「主人……」
「唔、啊……」
……我、我不行了,連意識都開始稀薄。
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流鼻血昏倒。
「……」
不過——
雖然身處這種狀況,我的腦中卻浮現另一個不相幹的影像。
——吻。
或許是因為女生的臉龐近在眼前之故,昨晚的光景閃過我的腦海。
近衛昴。
和她接吻的觸感早該消失,現在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