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話阪町峰會
晚上10點11分
走了三十分鍾的路,我從醫院回到家。
說是回家,回的其實是政宗的家。因為9月份的那場火災,可愛的我家至今仍在重建中。不過貌似大部分的工程都已經完成,第三學期的時候就可以搬回去了。
所以,住在這裏的時間也不剩多少了。
公寓。
政宗家門前,我這樣想到。
說起來,還真是發生了很多事情呢。在一個月的陽台生活;又遇上涼月革命;紅羽離家出走;與近衛幹架……
還有,告白。
政宗和涼月。
兩個女孩子的,告白。
【……不好好回應不行哪。】
仿佛說給自己聽一樣喃喃道。是啊,和政宗住在一起,與涼月、近衛做鄰居的日子,也不剩多少了呢。
所以說,一定要好好地做出決斷。
對——在我回阪町家之前。
【上吧!】
我輕輕吐出一口氣,打開門。政宗大概還在薛前輩家裏沒回來吧……
【……嗯?】
等等。在醫院見到薛前輩時,還說她的聖誕裝受到奈香琉和紅羽的絕讚好評來著。
那政宗呢?雖然對薛前輩的聖誕裝可能不怎麼感興趣,但在完成度這麼高的時裝麵前應該不會吧……
總之,政宗可能中途就離開了派對。
我一邊想著一邊走進玄關,政宗的靴子正擺在那裏。看來是回來了呢。
那家夥看到我這一身繃帶會怎麼講呢。應該會為我擔心,但原因又在我自己身上,感覺被罵的可能性也很高呢。
無論如何,肚子餓啦。
認真回憶一下,今天從午飯之後就什麼都沒吃過了哪。和紅羽她們在喫茶店開失戀追悼會的時候,也光在意妹妹那已經脫離常識的吃相,自己什麼都沒有點到。當然也有金錢上的問題。
嘛,冰箱裏應該還剩有些東西吧。
黑燈瞎火地在微暗的走廊上剛走兩步,忽然感到客廳裏有人的氣息。政宗似乎就在那裏。
【我回來了。】
說完,我走進客廳。
下一個瞬間——我啞口無言。
【啊拉,歡迎回來啊。次郎君。】
迎接我的,是一個凜然的聲音。
涼月奏。
我們的鄰居,同時還是與黑色雙馬尾十分相稱的大小姐。
【歡迎回來,次郎。】
接著,一旁的近衛昴也向我打起招呼。
同樣住在隔壁的男裝管家。
這兩個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坐在客廳裏。
【……】
給我等一下!
這是什麼情況啊!
為什麼這兩個家夥會在這裏?不,雖然自這兩個人搬到隔壁之後就經常回到這個房間來玩……或者說是來挑逗我和政宗,但是這麼晚來造訪的事情還從未有過。
【啊。死沒種的,你回來啦?】
就在我淩亂的時候,廚房那邊有人向我搭話道。
宇佐美政宗走進客廳。手上端著放有三杯咖啡的托盤。看來剛剛是在準備倒茶。
【謝謝,宇佐美同學。不過,請快點。馬上就要開始第二輪了哦。】
【知道了啦。話說,為什麼第一輪的懲罰遊戲是為全員端茶倒水啊?】
【對不起,宇佐美。本來應該是身為管家的我為大家……】
【啊,昴大人不用在意!是輸了的我不對!】
【是啊。全都是輸了的你不對哦。】
【你給我說話客氣一點!?】
【我從來不會安慰失敗者哦。】
【唔……隻不過做了第一名就這麼囂張……。下一次絕對不會輸啦!】
滿臉怒氣地,政宗坐到了桌旁。
桌上擺著紅桃、黑桃、方塊、梅花的七號撲克牌。
排七。
從自己的手牌中取出能打出的牌按順序進行排列的簡單而受歡迎的遊戲。無論怎麼看,這三人都是在玩排七啊。
【呼呼呼。次郎君也加入嗎?】
一邊丟出一張紅桃8,涼月這麼說道。
……那個。
……在說加不加入之前。
【你們在幹什麼啊?】
總之先吐槽吧。
近衛、涼月和政宗。玩排七是沒什麼啦。這幾個人昨天為止都還各自抱有些微妙的距離感。因為三個人互相自己關係都有些緊張,能夠和好的確是很值得慶賀。但是,為什麼要在這個世界裏打排七呢?
【這還用問嗎?】
涼月一副理所當然地表情說道。
【我們,在加深交流啊。】
【……交流?】
【是的。因為,接下來要暫時在一起住一段時間了嘛。】
【…………】
額,你說什麼?
暫時……是指今晚要在這裏住下嗎?雖然是沒什麼不行啦,不過明天還要上課呢,果然還是不要熬得太晚的好。
【涼月奏。你這樣說次郎他不懂的啦。因為太麻煩了,所以我來說吧。】
【啊拉,居然向我提意見啊,大貧民。】
【吵死啦!你那個大富翁也隻是第一輪的時候而已吧!】
【雖然雖說現實生活中就已經很辛苦了,但連遊戲中都是大貧民什麼的……】
【這,這個大富豪……!明明現實中就已經那麼有錢了,遊戲中就給我破產好了啦……!】
【宇佐美。光顧著和大小姐吵架,結果還是沒有向次郎說明啊……】
放下一張方塊9,近衛歎了口氣說道。
然後,管家君直視著我:
【實際上,我們,暫時,要在這裏,一起,住上一段時間。】
投下了一個爆炸宣言。
……。
STOP!
再怎麼說,鬼牌都已經出光了哦。已經毫無疑問勝負已定了哦。
一起住。
這句話的意思,是……
【所以說……次郎。】
近衛有些害羞地看著一臉困惑的我,說道:
【請,多多指教。】
♀X♂
雖然是題外話,我一點都不喜歡撲克牌。
以前我也經常和我們家的女人們玩撲克,但那時玩的是【使用撲克牌準確地攻擊對手致命點】
的遊戲。那已經稱不上是遊戲而是生死對決了。簡直是緊張感爆點的。
但是,比起現在這個情況,那還算好的。
【哪,無論是誰都好,好好給我說明一下啊。】
政宗家的客廳裏。
捧著手牌坐在桌邊的我悲鳴道。
順便說一句,我加入的,是現在已經進行到第三輪的抽鬼牌。
毫無懸念地,兩輪戰鬥都是涼月的壓倒性勝利。政宗已經完全是最下位。果然向這個大小姐挑戰頭腦係遊戲太有勇無謀了……額,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雖然涼月說今後要暫時住在一起了,所以用打撲克來互相加深一下感情……
【次郎君、就如剛剛昴說的那樣。】
將手上的牌扔掉,涼月這麼說道。
【我們要一起住在這個房間。不過,這還是有理由的。】
【理由?】
聽到我的回問,涼月保持著微笑,說道。
【你看,剛剛我不是向你表白了嘛。】
【…………】
那個,涼月小姐?
為什麼你能這麼自然地說出這種事啊。
而且還一邊玩著抽鬼牌。
【而且,宇佐美同學也向次郎君表白了對吧?】
【什……為什麼你會知道啊!?】
【聽昴說的哦。不過你啊,那個告白還真是有夠熱情的呢。好像是[我想成為你的家人]來著吧?而且那之後,還強wen……】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政宗滿臉通紅地尖叫道。
這樣下去,第三輪也是涼月穩贏了吧。沒想到居然是用這種場外戰術啊。完全不是玩抽鬼牌的時候啊。這位大小姐才是最大的鬼牌來的。
【
抱,抱歉,宇佐美。如果不是我跟大小姐說……】
【……不,請不要道歉,昴大人。反正總有一天會暴露的。】
【沒錯。無論怎麼想都很明顯啊。一看你的態度就知道你喜歡次郎君了嘛。】
【所以說,你給我閉嘴了啦!話說,趕緊繼續解釋啊!】
唔~地不滿地鼓起臉來,真是隻易怒的兔子啊。
涼月一副【我知道了啦】的表情,點了點頭。
【次郎君。我們啊,在你來之前討論了很久哦。討論的結果就是,大家關係和睦地住在一起。對——為了治療你的女性恐懼症。】
【我的治療?】
【是啊,你體育祭之後不是也說了嘛。[女性恐懼症治好之前不可能和女孩子談戀愛],對吧?】(三千:那對男孩子就行啦?~)
【啊,那個的確是說過啦……】
體育祭之後。
在回家的途中,我似乎對著這三個人這麼說過。但是,這是當然的嘛。女性恐怖症不治好的話,連好好和女孩子牽手都做不到哦?這種狀態下,怎麼可能談一場真正的戀愛呢。(三千:所以說啊,和男人不就好啦~你隻要做了,這部小說就是神作了)(理樹:三千小心真心話出來了)
【所以啊。】
一臉餘裕地將最後的對子扔掉,涼月這麼說道。
【這之後,由我們三人協力,治療你的女性恐懼症哦。】
【…………】
明明是12月,我的背上卻瞬間湧出大量汗水。
當然啦。就算退上一萬步地講,這三人的治療項目都稱不上是有良心。因為近衛太天然,涼月有性虐取向、政宗更是過激派。三個人的做法雖然不同,但每一個都是恐怖的治療。
而現在這三人居然要合作?!
饒了我吧。這簡直就是高【嘩——】中出現了黑色三連星一樣的恐怖嘛。已經不是簡單地【居然把我當做踏板】的程度了。而是這邊會被毫不留情地當做踏板踩啊。(NETA:初代高達)
【簡單地說,既然是要我們三個人一起進行治療,那麼幹脆就住在一起算了。】
【啊啊,理由我是知道了。但是……這樣做,不要緊嗎?】
【有什麼不要緊的?】
【呀,就是,那個……】
涼月和政宗都對我告白了。雖然不是少女漫畫,但一般情況下,這兩個人現在應該變得關係險惡才對吧。
【死沒種的。你該不會是以為現在是圍繞著你的修羅場吧。怎麼可能做那種傻事呢。因為啊……】
政宗停頓了一會兒。
【要是真的變成那樣的話,會是一場戰爭呢。】
【…………】
啊,好強大啊。戰爭什麼的。少女漫畫中飛出了戰鬥漫畫似的台詞了呢。
不過,你說戰爭。
不管怎麼樣,都不會鬧得這麼大吧……
【那麼,我問你。你見過我們認真爭鬥過嗎?】
【咦……】
【大概,如果真的爭鬥起來,涼月奏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吧。大概會拜托家裏的人,設下讓人想都想不到的陷阱和機關吧。】
【…………】
【那樣的話,我肯定會向其他手藝部的成員求助。大概副部長和阪町應該會出手幫我吧。如果變成那種狀況,你覺得如何?】
【……】
將政宗的發言在腦中稍微模擬了一下。涼月與政宗的戰爭。也就是,涼月家VS浪嵐學園手藝部的全麵抗爭。這完全是能上TBS的一大事件啊……
【……不要。】
我簡潔地陳述了意見。
那種光景我死也不想看。那已經不是修羅場等級的了。一不小心甚至是會死人的啊。大概,為了阻止紛爭而突入的我會是第一個死的。
【對吧?所以說,大家決定先把你的女性恐懼症治好。而且我們也不想做無謂的爭鬥啊。】
【的確,我這樣的體質,就算搶到手也沒用啊。】
為了戀愛,首先要把我的女性恐懼症治好。
為此,要一起住。不過,和女孩子三人同居啊。如果是漫畫或者輕小說中的話,倒是很令人欣喜的展開啊……但是,我心中湧上來的隻有不安。
理由很清楚。
近衛昴。
涼月奏。
宇佐美政宗。
無論怎麼想,這幾個人的個性都太強了。雖然全員都無一例外十分可愛,但是住在一起好像會發生可怕的化學變化,所以很恐怖。
【……嗯?】
等一下哦。
冷靜地想一想,全員住在一起好像不太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