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用過晚飯,張無忌說要去救義父回來,便起身離席走出船艙。
趙敏喝著茶,開口說道:「等一下,再等一個更次,等天色全黑再去。」
張無忌覺得這確實更妥當,便點頭走回來。範遙看張無忌又沒要走了,便給他也沏了一杯茶。小昭剛把碗盤收走不在。
趙敏看張無忌乖乖走回來,眼睛一亮,放下茶杯,心情可好,故意睜著眼,稀奇的看著張無忌道:「怎麼我阻你相認,你就不認了,讓你再多等一會兒,你就真的不去了?什麼時候,張教主這麼聽我的話了?」
也許是稍早前在灶室發生過的那些事,讓張無忌對趙敏的態度更柔軟了一些,隻見他毫無氣勢,軟軟應道:「我也不知道。在你麵前,我好像什麼都不懂。」
「那你得跟我多談談心,近朱者赤,你自然會變聰明。」
「你真不像女兒家,居然這麼不知──」
「不知羞恥對不對?」趙敏搶白,起身在張無忌身邊慢悠悠地踱步繞著,「我們蒙古女子大多都是性情中人,不像你們漢族女子,嬌柔造做,明明喜歡卻不敢表達,這樣做人,太痛苦了!」
張無忌笑道:「女兒家還是懂矜持點好。」
趙敏笑的多甜:「那我不懂矜持,你不還是喜歡我?」
範遙在旁邊安靜的眼神死。郡主,原來妳還知道自己沒矜持啊?什麼時候才能改改闖我房門的壞習慣?
張無忌一聽,頓時紅了臉,「妳、妳又在逗我了。」
「我哪裏逗你啦?」
張無忌說不過趙敏,開始討救兵,眼神一轉,看向試圖裝自己不在的範遙。
張無忌刻意一臉嚴肅的說道:「範右使,你沒教過趙姑娘禮義廉恥與矜持嗎?」
小教主阿,不要吵不過郡主就拖我下水阿,別找我遷怒阿──
範遙沒好氣地瞪了旁邊笑嘻嘻的趙敏,乖巧認錯,「屬下慚愧。關於這個,雖說是有教過,但似乎教的方法不對,成效不彰,還請教主見諒。」
到底是為什麼郡主惹事卻是他在道歉啊?明明相關的書郡主也都看了,她根本就懂,隻是故意這樣做罷了!
隻能說,範遙你不該如此寵慣趙敏的。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阿。
乖乖認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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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了一個更次,外頭天色漆黑,張無忌跟範遙、趙敏、小昭打了個招呼,便要離船闖島。
範遙跟小昭自然不攔。他們兩個偏向於張無忌說什麼就是什麼。
趙敏喊住了張無忌,把倚天劍交給他,「你帶了此劍好防身。」
張無忌一愣,沒接過,「還是妳帶著的好。」
「金花婆婆詭秘難測,陳友諒詭計多端,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
趙敏晃晃手,說道:「還有個會咬人的殷姑娘。」
張無忌笑道:「會咬人的不隻她一個。留在船上不也一樣危險嗎。」
趙敏微微一笑,再次晃晃倚天劍,「你帶著吧。」
張無忌還是拒絕,「妳留著,我不在,難保有什麼意外。我不能把妳的防身利器帶走。」
趙敏為張無忌的關心感到心暖,倚天劍是直接推進張無忌懷裏,「不要緊,別忘了苦大師會留下,他會保護我們。」
趙敏都這麼說了,張無忌隻好接下倚天劍,慎重的跟趙敏道謝,然後轉向範遙吩咐:「範右使,趙姑娘就拜托你了。」
「是。」
張無忌離開後,範遙看趙敏跟小昭兩人都擔憂的坐立難安,便去給她們各端了碗甜湯過來,然後自己回去灶室裏繼續擺弄他的藥草跟糕點。
過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小昭便來跟範遙說,趙敏不見了,船艙都找過了,應該是自行下了船。
範遙點頭,毫不意外。
要是郡主能安安份份的待在船上,那才神奇了。
範遙不著急,趙敏有基本自保能力,更不用說她一定是去找張無忌,安全無慮,不需著急。範遙現在更在意的是,金花婆婆吃藥的時間快到了,但是她還沒回來。
好吧,不回來,隻好我送去了。
範遙慢條斯理的把藥裝壺,帶上兩塊糕,剩下來的藥裝一裝塞箱子裏,做好的糕點包好收箱,又再塞了煎藥做糕點必備的器具進去,把整個箱子裝的滿滿的,完事後把箱子牢牢鎖上,找了塊能防水的帆布裹住箱子,然後交代了小昭務必用生命保護它,這才撈出在桶裏泡了幾時辰的兩條蛇,提著藥壺去找金花、不、趙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