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9 章 第 239 章(2 / 3)

但這又怎麼樣?三皇子人都死了。

這一向是個竊鉤者誅竊國者侯的世道。

五皇子正把持著京中的防務,越來越多的人倒向他那一邊,就算是最後查出來事情與五皇子有關,五皇子卻向大臣們亮出屠刀,那該怎麼辦?

想著想著,藺言又低下了頭,縮了回去,心裏默念:不過是幾個姓周的在搶椅子,關我何事。

五皇子望著群臣百官一個個低頭不語,隻有夏省身一個老頭子,頂著如雪的白發,獨自一個人頂在自己麵前,忍不住得意不已。

緊接著有人站出來,順著夏省身的言語往下說:“老大人,按製,皇上既在,監國皇子之喪儀,理應由皇帝陛下親自主持。上次太子大殯亦是如此,不知夏大人為何不堅持?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旁的內情?”

夏省身橫眉怒目:“老臣隻說是五皇子沒有資格,又沒有提及其他!”

眼看這站出來說話的,乃是戶部侍郎郎靖,以前是太子一係的人物,後來又轉頭了三皇子門下,如今又在幫著五皇子說話,這三姓家奴的醜態畢現,夏省身氣得吹胡子瞪眼。

“那麼敢問老大人,可知皇帝陛下身在何處?”

夏省身搖頭怒道:“老臣如何得知?”

郎靖登時道:“皇上連監國皇子的喪儀都不曾出麵主持,這難道還不足以令老大人醒悟嗎?”

“醒悟什麼?”夏省身不蠢,聽見郎靖這麼說,似乎又見到了當年皇帝陛下失蹤之時那混亂不堪的朝堂,氣得連白胡子都翹了起來。㊣ωWW.メ伍2⓪メS.С○м҈

郎靖登時道:“國不可一日無君!”

這話一出口,文武百官們就像是同時被戳了一記似的,全都抬起頭來,望著站在三皇子靈前的五皇子,心中都道:這……真是昔日重來嗎?

昔日皇帝禦駕親征,在西北戰場上失去了蹤跡,因此執掌朝政的慶王推義忠親王繼任,以絕了西北戎人的指望。

但正因為陛下未死,才引起了後來那許多人倫慘變,無謂紛爭。

現今也是同一個問題,五皇子已經擺出了奪位的意思,可是皇帝陛下呢,皇帝陛下還在世嗎?

如果陛下還在世,那麼五皇子在這裏放什麼厥詞?

但郎靖說得也有道理,皇帝陛下在榮府莫名失蹤,榮府就這麼大點兒地方,又能失蹤到哪兒去?若說陛下安好,又怎會連親兒子的喪儀連麵都不露?

不少人就擔心這次的事和上次一樣,是假消息,是誤傳;但他們看看得意洋洋站在堂前的五皇子心想這位難道也會重蹈親爹的覆轍,連皇帝陛下的生死都未查清,就敢於站出來奪位搶椅子嗎?

於是,有不少人就慢慢地往郎靖那邊靠了過去。

“是啊……郎侍郎說的不無道理。”

“但是,但是……”

原本應當悼念亡者的偏殿,現在成了爭論朝事的鴨子塘,議論之聲高高低低,卻沒有止歇。

五皇子得意洋洋,伸出手輕輕擊掌。整座偏殿裏的議論聲就此結束了,所有人靜靜地望著上首,想聽五皇子究竟能說出什麼來。

五皇子卻很滿意這種令出必行,人人尊重自己的感覺這正是他人生二十來年從未經曆過的。

誰知他突然聽見了一種異動,一下子變了臉色。

緊接著所有的臣子,文武百官都聽見了

整齊劃一的蹄聲,齊得像是隻有一匹馬。

但是那蹄聲撞擊著大地,卻傳導著千軍萬馬的氣勢。

試想若是隻有一匹馬,蹄聲怎麼可能一直傳入東宮之中?

但若不止一匹馬,卻如此行動一致,這又是怎樣一群訓練有素的精兵?

文官們瞠目結舌,武將出身的卻齊刷刷地想起來一個人:“大殿下!是大殿下!”

蹄聲到了東宮外,戛然而止。但文武百官依舊能感受到那種迫人的氣勢撲麵而來。

蹄聲止歇,東宮外隨即響起喝問之聲,隨即是刀劍互斫之聲。這些響動在片刻之間結束,隨即是靴聲霍霍,大踏步地向東宮側殿走來。

隨著腳步聲在殿外響起,原本已經向郎靖挪近的那些官員,竟又都往回縮了些,退到了原來的位置。

適才五皇子當場變色的原因,自然是大皇子的出現給他的安排帶來了變故。但隨即外頭的侍衛衝了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五皇子心中有數,登時恢複常態,開口穩穩地道:“請大哥進來。”

話音剛落,大皇子已經出現在偏殿門外,他身後遠遠的是一百餘名精騎,正列隊站在東宮偏殿之外的廣場上。

百官們大多生出疑惑:大皇子隻帶了這麼些人回來嗎?

五皇子見到大皇子,麵露微笑,道:“難得呀難得,南方戰事如此吃緊,大哥竟然帶著這百餘精騎回到了京中!”

他言語諷刺,似乎在指責大皇子擅離職守。

不少臣子也確實是這麼想的:南安王大肆作亂,南夷象兵在南方十州之內肆意來去,生靈塗炭。大皇子這時回京,確實有擅離職守之嫌,令人稍感不齒。

“一百十七名騎兵。”大皇子已經來到五皇子麵前,坦然地澄清,“跟我回來的,一百十七名騎兵。”

百來人?這頂個什麼用喲!

已經挪開腳步的文官們,再次轉向郎靖,慢慢又朝那邊靠了過去。他們自然不知,憑借這一百十七名精騎的勇武,足可以衝破任何對榮國府的封鎖,直抵東宮跟前。

“因為南安王被擒,數萬大軍盡數請降。南夷象兵,全軍覆沒,三關兩寨重歸我手。南方變亂已平。”

這是天大的好消息,可是文武官員們還都不敢相信。畢竟兵部剛剛收到的南方戰報可不是這麼說的。五皇子站在三哥的靈柩跟前,也忍不住再次變色。

大皇子一見群臣都用那樣的眼神望著他,登時一虎臉,道:“這麼大的事,豈能兒戲?若非南方已平,本王又豈能來這裏?”

就在這片言之間,五皇子的情緒已經重新穩回來了:南安王又算得了什麼?不過就是個幫忙搶椅子的。如今他在這位置上已經坐住了,又還有什麼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