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青一愣,“誰要殺我?”
冬至晃了晃頭,“我每天每天都在想,可隻能想起這一句話來。”
阮青青歎了口氣,如果是六公子,那他最開始的目的是要殺了她。想到剛穿來那會兒,確實是生死一線,虧得她有了身子,才逃過一死。
她隻是侯府的一個小寡婦,娘家也沒什麼勢力,沒有必要這般費盡心機殺她吧?
阮青青正想著入神,聽月跑了過來。
“夫人,皇上宣您進宮。”
這個時候,天色將暗,皇上宣她進宮做什麼?
阮青青一頭霧水,卻也顧不上分辨,急忙往前院去了。進宮,來到敬天殿,阮青青想著可能是皇上傷處有恙,結果近了卻見沈澤川跪在殿前。
她心裏咕咚咚一陣亂響,可眼下也不是問話的時候,隻能低頭往前。
進了內殿,皇上背後站在西牆前,看著上麵的一副字。
“承天之運。”
阮青青忙行了個禮,見他也不應,便隻得退到一邊,低頭站著。
“陛下,蕭夫人來了。”帶她來的太監小聲稟報了一聲。
皇上輕哼一聲,繼而轉身,“老四在外麵,你可看到了?”
“回陛下,臣婦看到了。”隻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到吧!
“太皇上給你的龍膽呢?”
突然提到龍膽,阮青青愣了一下,忙從懷裏去掏。可這一掏,才發現那龍膽竟然不見了!當即,阮青青額頭冒出了細汗,便是怕丟了,她才隨身攜帶的,當然也是為了隨時保命。
“丟了?”
“許落下家裏……”
“哼!”
阮青青忙跪下,“臣婦一直帶在身上,不知何時……”
“本來還指望你用龍膽救那小子一命呢,結果你丟了,如今倒好,你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了。”皇上說著還十分可惜的搖了搖頭。
“讓四殿下進來!”皇上又道。
不多一會兒,沈澤川進來了,見阮青青跪在地上,他深呼一口,也跪下了。
“父皇,兒臣願以死證清白!”
“死?”
皇上點頭,“不愧是我兒,果然有魄力。不過這阮氏丟了龍膽,也是一個死,不如朕讓你們黃泉路上做個伴吧!”
“父皇!”
“老四,你該明白朕的意思!”
沈澤川暗暗握緊拳頭,一番煎熬後,終於認輸了。
“兒臣……願意!”
皇上陰涼的笑了笑,“阮氏,便有你來執刀吧!”
阮青青腦子裏一團漿糊,實在弄不清眼下是什麼情況。不過當一把尖刀塞到自己手裏,而沈澤川脫下上衣,背對她的時候,她便明白了。
那肩頭君子蘭的胎記如一團火一般,明豔而熱烈,皇上讓她把這塊皮肉割下來。沒有君子蘭的沈澤川,他再不是傅家人。
她明白這君子蘭對沈澤川意味著什麼,也知道他是為了保她才同意剜下來的。㊣ωWW.メ伍2⓪メS.С○м҈
“我……下不去手。”
“動刀吧!”
“我給你用麻藥。”
“不!”
阮青青握緊刀柄,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上的皇上,他閉著眼睛,不看不聽不說,可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裏。
她突然就明白了,那龍膽非是丟,而是皇上讓人探囊取走了。
他隻用了一個小小的手段,甚至沒有說出自己的目的,卻逼得沈澤川不得不做這樣的抉擇。這是他的兒子,舍得又不舍得,信任又懷疑。
一切皆因,他流著傅家的血。
阮青青撫摸著那君子蘭,在其他看不到的角度,湊上去親了親。她感覺他身子僵了一下,繼而慢慢放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