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之後沒有再來了嗎?”
溫敘言站在盛嬌嬌的身邊,手拉著秋千繩微微晃動著,語氣平淡地好像隻是隨口一問。
“好像是沒有來過了,這麼一說,盛氏倒是像那些走過場的企業一樣了。”
她低頭失笑,
“我爸爸那時候工作很忙,我又小。他不來,我自然就不會來了。”
不過七八歲的她,正是玩心正重的時候。哪裏會想到她一句隨口而說的話,卻讓一個男孩兒記了那麼久。
溫敘言低低地應了一聲,像是簡單地回應她的話,所以她並沒有察覺到他略微低沉的神情。
她坐在秋千上小幅度地蕩著,視線望著眼前不過新刷了外牆漆的幾棟樓,感慨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裏好像沒什麼變化。”
那時她來的時候,春山孤兒院僅僅隻有兩棟樓,孤零零地立在那裏。樹木少得可憐,更別說現在那麼大的花園、操場了。
她和爸爸來這裏,就是因為盛氏要資助春山孤兒院,來實地勘察的。
而現在,樓多了幾棟,有大大的花園,有寬廣的操場,孩子們有了更好的生活環境,能更好地成長。
這就是做慈善的原因吧。
溫敘言凝視著她帶笑的側顏,喉結滾動,還是說了出來。
“有變化的。”
盛嬌嬌抬頭,“嗯?”
“秋千,我刷成黃色的了。”
溫敘言摸上秋千架子,十幾年前刷的漆已經有些斑駁了,可依舊璀璨耀眼。
他微微彎腰,對上盛嬌嬌還沒反應過來略顯疑惑的眸子,
“還有,我叫溫敘言。這個秋千,你什麼時候來都可以給你玩。”
盛嬌嬌眨眨眼睛,隨即緩緩瞪大了。
“你就是那個小男孩?!”
“嗯,是我。”
她花了點時間消化了這個讓她有些驚訝的事情。
她有想過,這裏是溫敘言生活長大的地方,她之前來的時候也許他就在這裏。
但沒想到,那個不把秋千給她玩、臉很臭還不喜歡說話的小男孩會是他。
這也太電視劇情節了吧……
“可是,你和小時候長得一點都不像啊?現在帥多了。”
盛嬌嬌捧住他的臉,仔細看了看。
那個小男孩很瘦,看著身上都沒二兩肉,五官更是平平。
她以為溫敘言應該是從小帥到大,他會是院裏的院草,班裏的班草,校裏的校草。
“你知道有個詞叫張開吧。”
溫敘言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嘴角的笑掩住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涼意。
他剛被扔到春山孤兒院門口的時候,他就知道他被拋棄了。
他又哭又鬧,不好好吃飯,不好好睡覺,幾乎要將整個孤兒院攪得天翻地覆。他好像是想以這種方式讓孤兒院把他送走,以為這樣爸爸媽媽就會來把他接回去了。
可是,並沒有。
他哭一次,被打一次。
他鬧一次,就餓一頓。
他倔強著不肯認輸,覺得自己低頭了就要徹底留在這裏了。
可終究是沒有熬過饑餓,他妥協了。
他不哭也不鬧了,他安靜下來,像其他小朋友一樣地‘乖巧聽話’,真正地成為了一個孤兒。
他在孤兒院生活了兩年,就在他以為自己的生活就像現在這樣平淡而晦暗的時候,他遇見了一個女孩。